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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垂眸凝視著他,那眼裡像是有星河映落。
造孽啊。
戴著眼鏡那雙眼睛都這麼放電,這要是摘了眼睛,電力豈不是更足?
孟沁柔一時被男色迷惑,傻不愣登地答應了。
陸以專笑了。
在她轉頭關門之際,他的嘴角微彎,笑意灼灼。
……
孟沁柔那句島上的夜景不錯,絕對不是敷衍之詞。
兩人從酒店裡出來,沒有走主街道,而是沿著海岸線,緩緩地散步。
晚歸的漁船停泊在岸邊,星星點點,海岸線連綿漫長,於是那燈火也連城了一片,燈火瑩然。
抬頭,便是清輝明月,棋羅星辰。
美的,不是島上的夜景,而是海上那片螢火,頭頂片星羅。
夏天,吹著海風,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那叫愜意。
冬天,特麼太自虐了!
孟沁柔用圍脖把自己的臉跟耳朵全部都捂了個嚴嚴實實,還是覺得風從四面八風貫穿而來。
她嚴重懷疑,陸以專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走大路,故意帶著她跑來這裡吹冷風,以報復她下午聽了他們陸家的醜聞。
不過,她也不是故意聽的啊。
他們又沒有特意避著她,她怎麼就知道,祖孫三人隨隨便便地就當著她這個外人,把家族密辛往外抖啊。
“我從很小就知道,我母親陸太太這個身份,得來的並不光彩。”
男人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模模糊糊地響在海風裡,打斷了孟沁柔心裡的抱怨。
陸以專在一處礁石上坐了下來。
“我父親原本有一個名當戶對的未婚妻。
是我母親採用了手段,迫得他解除婚約,使陸家蒙羞,使我爺爺奶奶無法介懷。
我無法選擇我的父母,我也沒有資格去評判上一代的恩怨。
我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優秀到,成為陸家的驕傲,那麼或許,人們會忘記我母親所犯下的錯誤。
後來,我才發現,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夠扭轉的。
比如,我的身上流著我母親的血。
或許我從骨子裡就已經爛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陸以專凝望著海面上的漁船,眼底一片幽冷。
老太太告訴他,不要以為她跟老爺子不知道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把陸家的人從公司裡擠出去,扶植自己的親信。
她說,陸小子,其實你跟你的母親一樣,骨子裡都是涼薄的人。
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就算是陸家長孫又如何?
陸家孫子,不止你一個。
想要打親情牌,獲得我跟老頭子手頭裡的股份,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類似的話,從小聽到大。
記事起,進入公司後。
不管他做什麼,似乎在兩位老人的眼中,都只能換來四個字,居心叵測。
男人的坐姿筆直,孤傲如海上的燈塔。
就算是深處高位又如何呢?
高處不勝寒。
陸以專先,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
才會,跟一個認識不到一週的女人,把自己心底最淋漓的那一塊給挖出來。
實在是太冷了,孟沁柔在陸以專身後的那塊礁石坐了下來,借男人高大的身軀擋一擋風。
這讓原本打算起身走人的陸以專,又重新給坐了回去。
孟沁柔躲到陸以專的身後,兩手捂著凍得彤紅的耳朵,因為寒冷,聲音都有些發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