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選擇他,選我的青梅竹馬,選我父親最忠心部下的兒子,選我的妹婿。
我把賭注全押上了。
所以,一敗塗地。
……
56
沒有藥,只能等死。我的藥被全部傾倒水中。
我懨懨一息。所有人都幻化成這場雨,在耳裡旋轉,大大的雨聲。
……“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我現在,還沒輸吧。”……
……“但當這裡面最關鍵的一步棋,那個胎兒,不是他的,他該怎麼辦?”……
……“歐陽念,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那晚,你說的話有半分是真?”……
…………
是真是假,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到底怎樣才分清?!
他輕輕摸著我的臉,沾著上面的血,他輕輕對我說:“我就快殺了他,你會心疼還是捨不得?兩個主角都謝幕,現在輪配角上場。”
這才是真?我的幻化世界裡,他是騎士卻不是來解救,既然已經做了不能回頭的決定為什麼還要這麼悲傷對我說話?這太假,這太假,秦展。
“你都對我做了什麼?”我借了那問,問出口才覺出這好不心酸,自己是這麼茫然無知、隨心所欲、寧願矇住所有眼睛耳朵地為你所騙,總希望、總希望你能回頭,到現在,你我都無法回頭,結果都不能收拾。血蓋住了我的眼睛,我閉上,已經太累。
輕輕的手指輕輕地移動,移到我的心口,他按著,生硬地頑固地絕對地佔有……“那夜,是我。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血淌著,破裂的傷口醜惡的形狀火紅的烙印無法修補的記憶,噩夢……感謝我還能流血,至少鮮紅的血可以勉強擋住眼角的眼淚,此刻這麼清醒在痛哭,此刻這麼狼狽在痛苦,此刻這麼心酸在這讓我痛失一切的親人面前。
“不要說話,念念。”他摸著我的唇,抵著,“你現在說的話會纏我一輩子,我現在不能聽你說話。”
我咳嗽,劇烈的咳嗽,堵住那口氣,只是呼氣遠大過進氣。我和死,一步之遙。
“那三十億都歸在新戶頭裡,過戶人上填的是我,密碼是你的生日,我怎會把它們都給那妓女?我只是騙你;人的性命是有貴賤的,其實,就是從我為你檔槍那刻開始我才醒過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訓練成了一條狗?到底怎樣才能不變成我父親?想得到一切,真是的就必須不擇手段,歐陽,為什麼我要接近你?為什麼你叫我兄弟?因為我就是生來要奪走你一切的,這是命中註定。我帶我的人投靠雷煌,所有陷害他的計劃都是你設想,等他和你兩敗俱傷,我就出手,現在最是他得意的時候,我會為你報仇。”
……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這樣,我全不知曉,我記憶中的你,是那個雪天狠狠砸來的大大雪球。
我好暈頭轉向。你的面孔就出現了。就像現在這樣。
那時你粉雕玉砌,你勃勃有生氣,我見過行色美人,惟獨栽給木頭一樣的你。這叫我怎麼辦?
現在你不差給任何人了,你不用再當任何人的狗,還有誰比得過你不擇手段、陰險毒辣?
我的秦展到哪去了?
再也回不來了。你和我都被這生這死弄花了眼睛,我們之間哪來恨哪來愛,我們認識二十年只是陌生人啊。這才是原來如此。
我睜開眼睛,一直閉著的垂死的眼猶如迴光返照睜回正常,我的頭頂是璀璨生輝的水晶燈,牆頂是名家繪畫的鉅著,這裡是豪華的是氣派的歐陽的家,沒有人可以奪走。假如這是城堡,我就是王子,我要作不快樂的王子這是我的選擇。
他也當我回光返照,他還沒動容,他半跪我身邊,手依舊放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