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
於是她會像個小天使一樣無邪的笑著,告訴她們,林射最喜歡桃紅色,最喜歡奶油,最喜歡彈鋼琴。
然後在一片桃紅色的海洋中,滿意的看林射因為奶油的甜膩香氣忍不住皺眉。
然後她會穿著最鍾愛的潔白的公主裙,拉他的手,說,我想聽你彈鋼琴了。
最好的謊言是真假混雜,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一直以來精於此道,樂此不疲。
直到他初三,她初一的那一年。
她看著又一個“姐姐“開心的離開,然後拿起她留下的粉紅色的漂亮信封,沒有拆開,只是微笑著,將它撕裂,成為無數無數的雪白碎片,灑向天空。
轉身,卻發現眉目淡漠的林射安靜的立在一旁。
有些怯怯的拉了他的手,小聲喊,林射。
卻被他輕輕抽出,然後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她愕然的看著自己空在空氣中的手,然後看他淡漠頎長的背影,不敢相信一般。
之後是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她死死的咬著下唇不吭聲,轉身往與他相反的方向拼命的,漫無目的的跑。
直到在一個轉角和懷抱課本的老師撞了個滿懷,課本灑地,而她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同學,怎麼這麼不小心。”老師彎腰開始收拾散落滿地的課本。
而她就在那一刻,放聲大哭。
年輕的老師慌了,扔下課本過來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摔傷了。
她也不理,自顧自的哭著。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她全然沒有聽到,只是一個人,哭得天昏地暗。
直到有急急的腳步聲奔來,然後一雙熟悉的手抱起了她,林射看到她裙子下面擦破了滲著血絲的膝蓋,又是急又是心疼,一面抱著她往醫務室走,一面低低喊著:“朗兒,朗兒,不哭了,是我不好……”
“……你不理我……就因為別人就不要我了……我以後不敢了……張薇姐姐的信我會去把它粘好……林射你不要不理我……”她的聲音,因為哭泣,沙啞得不成樣子,眼睛裡面全是後怕。
然後林射抱緊了她,聲音輕輕的隨風傳來,他說:不要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但是,不要撒謊。
有風吹過,像是他的聲音在月下安靜綻放。
林朗合上日記本,理了理被夜風吹起的長髮,正打算鑽回房內睡覺,意外的,卻看到一點香菸的紅暈。
月色下,聶湛斜倚著樹幹,手指淡淡的夾著香菸,卻並不怎麼吸。
沒了一絲不苟的軍裝,他只隨意的穿著一件襯衣,鬆了領釦和第二顆釦子,少了凌厲的氣息,卻多了白日裡不見的冷頹。
他抬起頭,看見她,表情依舊淡漠,像是早就看見了,又像是根本就沒見到她這個人一樣。
林朗下意識的想往房裡躲,怕慘了一百圈操場的違紀處罰,猶記得昨天兩個男生跑下來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
可是想想,這個時間,他出現在這裡,不也是違紀嗎?於是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再輕輕的溜下窗臺。
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沒有看她這邊。於是對著自己笑了笑,拉好了窗簾。
第五回
他從暗夜的深處向我走來,月光的影子在他身後模糊。
他的懷抱是陌生的,不同於林射永遠溫暖乾淨的氣息,帶著很重的煙味,和冷冽意味。
我想起了那些個夜裡,我坐在二樓的窗臺上,有漫天的星光,香菸的紅暈在他指間,幽嬈不斷。
他不言語,我亦安靜。
只籍著一束月光,彼此相伴。
………朗兒日記
此後的幾天軍訓,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