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也一路順順利利,眼見姜換的路越走越寬。
直至去年在酒店浴室裡發現姜換,張安妮才發現自己差點鑄成大錯。
好在上天願意給她一個改正的機會。
“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安妮抱歉地說,“只是提醒,不要讓大家覺得你耍大牌。我們好好拍電影,許……他那邊,我們已經談妥了的,他不會再幹涉你什麼。所以……我是想說,你能不能保重好自己?”
姜換的手指又摸上煙盒,按了按:“沒關係,不差這一兩天。”
張安妮抿了抿唇:“別說這種話。”
姜換叼著煙,不點燃,煩躁地用舌尖抵住濾嘴。
張安妮問:“對了,倪嘉庭的態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他不敢。”姜換說。
她神經緊繃到極致,對這句話都十分過敏:“什麼叫不敢?”
姜換“哦”了聲,改變用詞:“我們算朋友吧。”
張安妮:“……”
張安妮說:“你嚇死我了。”
姜換滿不在乎地一聳肩,全未意識到剛才那句話有多惹人誤會。
最終也只聊十來分鐘,張安妮喝了酒又被一驚一乍的回憶與各類事件輪番弄得頭痛難耐,姜換送她回房間,帶上那瓶開過的純淨水。
站在房間門口,張安妮問:“所以今天去見誰了,真的,你告訴我實話。”
“為什麼一定要見誰?”姜換好笑地反問。
張安妮:“你今天心情很好。”
居然等她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傾吐而盡後都沒有起反骨。
“那我就是去見褚紅吧。”
好的,姜換看來是真不打算告訴她了。
張安妮翻了個白眼:“你這人——”
“放心,我拎得清。”姜換眼神沉靜,笑了下,“不然這半年算白活了。”
嘴上這麼說著,心裡仍為今天張安妮的失言有些煩悶。姜換跟憂心忡忡的經紀人說了晚安,沒回自己的房間,轉身從電梯上到位於32層的露臺。
深夜,露臺有安保值守,登記了姜換的房間號後放了他過去。
現在到處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太到位、太周全,發生過許多悲劇後,所有公共場所都對一些意外避之不及,儘可能地撇清己方責任。姜換很能理解,他半夜跑到這兒來,若是被熟人得知,恐怕第一反應都是他要想不開。
可他只是想抽一根菸,安靜地待會兒,哪有那麼多勇敢的機會。
姜換坐在露臺的沙發上,手裡那根菸從走廊拿到這兒似乎沾染了海濱城市的潮意,和平時的味道不太相同,點燃後也並非熟悉的白霧,透著藍,很快散在了風中,姜換半眯著眼追蹤它,意外地發現了一顆黯淡星子。
他眨了眨眼,那顆星星又隱入雲層找不到了。
東河的夏天深夜縱然是三伏裡也並沒有太燥熱,與白天的高溫好像兩重天,夜涼如水,坐得久了,心也奇異地變得安靜。
姜換輾轉過太多地方,奇怪的是,他分明第一次到東河,卻無端地沒有太多陌生感。可能因為這裡也靠海,和星島有太多相似之處。
又可能東河有他想見的人。
煙抽到1/3,姜換拿出手機熟練地從訪問記錄裡拖出那個小號。
接觸過不短的時間,多少也見過喻遐與別人相處,有分寸,禮貌,穩重,可能強裝了點開朗,但他怎麼看都不是表達欲旺盛的型別,有時甚至內向得陰鬱沉悶。誰知在微博這個說私密也不私密的地方,喻遐偶爾一天之內卻能連發好幾條。
是寄託嗎?
或者是一個現實中沒有的、秘密的、宣洩情緒的出口。
今天喻遐在凌晨兩點半突然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