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告別,姜換等喻遐關了燈關了捲簾門只留一扇應急呼叫的24小時視窗,才站在路邊開始找劇組為他預定的酒店叫什麼名字。
地圖策劃了一條几乎橫跨整個東河市的交通路線,推薦的省時方案是地鐵轉公交耗時1小時20分鐘。且不說怎麼就最省時了,這個點地鐵公交全部停運……指望不上人工智慧,姜換嘆口氣,叫了輛車。
抵達酒店,出電梯後就看見自己的套房門口站了個人。
姜換像猜到了她會來一樣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徑直刷開房間門用力推到最大。
玄關處感應燈旋即亮起,智慧門鎖發出通電後一聲很輕的提示音,姜換踏入半步,對方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姜換隻好禮貌地問了一句:“是想聊聊嗎?”
“我等了你四個小時。”
張安妮衣服上有明顯的酒味,沒醉,只是神態疲倦。
熬到深夜又沒回過房間,顯而易見她結束應酬後就一直在這兒了,但四個小時肯定是誇張說法,好讓他愧疚。
姜換倒不愧疚,他習以為常,半晌仍不搭話。
張安妮見狀冷哼一聲,不客氣地走進套房,她拿上吧檯放的一瓶芙絲,抿了口,坐在沙發上審視姜換。
衣服和髮型都還整潔,看著也算精神正常,張安妮的胡亂擔心先消了大半,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今天褚紅也到東河了。”
“是嗎。”姜換語氣淡淡的。
落地窗前景色開闊,此時城市半明半暗,已至深夜,東河像一座蟄伏的巨獸收起了白晝的鋒芒,天際線盡頭隱約看得到海岸輪廓。
張安妮問:“你沒去見他?”
“沒有。”
“還以為你和他在一起。”張安妮若有所指地說,“畢竟以你的生物鐘,很難得那麼晚還在外面,除非去見了覺得重要的人。”
“你想太多了。”
張安妮嗤笑一聲。
就算姜換和褚紅見面她也無權置喙,不過虧得她清楚對方為人,姜換要和褚紅在一起,至少比招呼也不打一聲惹出其他公關事故好得多。
這句拙劣的敷衍讓張安妮心裡有了預設,認定姜換一定是去見他的舊情人了。於是最明顯的破綻被她直接忽略,姜換和褚紅都是資深菸民,湊在一塊少有同時剋制住不點一根——這天晚上姜換卻半分煙味都沒有。
不過深夜等候至此,要做的也非審問一個成年人剛才的行蹤。
張安妮將玻璃杯裡的水一飲而盡,說:“姜換,任性多少也有個度吧?”
姜換拿起煙盒。
餘光掃過酒店茶几上擺放的無煙標誌,煩悶地又放了回去。
他暗自無奈,知道張安妮在明示今天拒絕出席晚宴的事,剛才電話裡她被各種人影響,想和姜換溝通的都沒有說完就沒辦法繼續了。
於是堵他到現在,張安妮肯定不會就此停止。這個話題一起,所謂“寒暄”就不可能儘快結束了,姜換乾脆倒退兩步坐到她對面,擺出長談的誠懇。
張安妮瞥見他洗耳恭聽,面色和緩了些,語重心長道:“倪嘉庭這部電影的最大資方就是萊恩,說得難聽點兒,現在業內不少人傳你是資方塞進去的。”
她話到中途看姜換的表情,對方洗耳恭聽的模樣,一點也沒為這話惱怒。
於是張安妮放心地欲揚先抑,說:“大家怎麼傳的你聽聽就好,他們猜因為文藝電影沒市場,你又沒獎運,所以萊恩急著讓你轉型試水。當然,他們的想法不一定錯,不過倪嘉庭選中你,這一點無論如何不會改變。”
姜換點了下頭。
他側過臉,碎髮擋住表情,張安妮沒發現他已經熟練地開始發呆。
“……電影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