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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限定夏天與不同軌跡

姜換跟著他一起沉默了會兒,突然說道:“對了,喻遐,《銀河渡口在東河的戲份很快就要殺青了,下個月初。”

“啊?這麼快。”喻遐脫口而出,一瞬間沮喪,“那你要走了。”

姜換點了點頭:“是啊。”

好奇怪,之前做過心理準備,萬一姜換和他只是限定東河、限定夏天,他也可以接受。他們只是偶然見到,現在按照不同的人生軌跡決定分開,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下一個城市在哪兒?”喻遐儘量讓自己問得不那麼憂鬱。

“麓陽吧。”姜換說。

“就……不回來了?”

姜換以為他在說《銀河渡口,自然地答:“不回來。”

“這樣。”

因為餐桌的椅子高低不齊,喻遐坐得矮一些,說這話時抬起眼睛望著姜換,瞳孔深黑,當中映出一點橙色陽光,像兩顆暖融融的火苗,可憐又堅強。

他想,這是姜換要跟自己分手了的意思。

姜換習慣了直接表達,這次卻沒有對安靜反應慢半拍,立刻察覺到喻遐不捨得。

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之前想著都在一個地方,每天都可以見面,我就一直沒把這個當做必選項。”姜換把手機橫在喻遐面前,推了幾厘米,像他第一次要喻遐的身份證號,“微信。”

喻遐沒動。

說不清楚似的,他不希望姜換要跟自己斷了卻還藕斷絲連。如果要分開就分開吧,他會把這個夏天和秋天當做一份禮物,只是禮物有時效性,即便黯淡了也不至於失去,無論如何,這是他孤獨的妄念。

分開了,還留著微信,這又像什麼話呢?

跟要把希望留給他一樣。

“喻遐?”姜換疑惑地問,“怎麼了?”

有個聲音說,你別逼他,他遲早都要走。但另一個聲音說,你當初留下他時那麼勇敢,為什麼現在反而不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神經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時而鈍痛,時而麻木,手指的末梢一陣觸電的難耐。

喻遐不看他,喃喃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殺青就回來了。”姜換說,有點無奈,“你在想什麼啊?”

“以為到了分手的時候。”

姜換聽了,表情生動了幾秒鐘,總懶散的眼睛都一下子睜大了。

喻遐已經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想得很多,耳朵紅透了,手忙腳亂地用筷子戳著米飯,好掩飾他的荒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解釋突如其來的不安全感。

姜換一探身,半弓腰,胳膊越過整張餐桌,精準擰住喻遐的臉。

“我錯了我錯了……”喻遐求饒。

手機再次被放到他的面前,喻遐不敢胡思亂想,趕緊在搜尋欄裡輸入了自己的微訊號,雙手遞給姜換:“請加。”

姜換不動,細長的眼角斜飛,傲慢地睨他。

喻遐能屈能伸地說:“姜換哥哥求你了,加我微信。”

姜換繃著唇角,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下驗證。

新加入列表的賬號名叫“jh”,頭像是《等風來時期的蒙古袍造型,躺在青綠色草原上,閉起眼睛,側過臉,那枚嵌有綠松石、紅瑪瑙的黃銅耳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時的姜換還很年輕,很自由。

鬼使神差地,喻遐點開他的朋友圈,本以為會看見一條橫線——在他心裡,姜換這樣的人可能不喜歡朋友圈的功能——但卻並沒有。

時間在10月,一張照片,窗外是翠綠的梧桐樹。

喻遐一眼認出這是他家的陽臺。

姜換寫:做客。

評論裡他又補了一條,不知在回覆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