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大片的雪花撲天蓋地落下來,將房屋、大地、樹林等一切染成純白色。
茫茫大地上沒有一個行人,連野獸亦躲了起來。
屋簷下結成了厚厚的冰凌,屋門口積雪近半尺,嚴寒讓人類停止了一切的屋外活動。
暴風雪肆虐的大地上,一聲聲嬰兒清脆的啼哭聲展現出人類不屈不饒頑強的生機。
當然,不是每一個世人皆有吟遊詩人的心境,來評價此情此景。
「小蘭,讓夫人將福兒餵飽點,省他哭個不停。」榮昌帝國空騎軍團駐藍城物資監察處上尉艾法波煩惱叱喝。
小蘭應了一聲,只是福兒的啼哭聲音量絲毫不減,反而更大了。
「靠!你們聽到我的話沒有?」喝得有三分醉的艾法波瞪著通紅的眼睛,重重將酒杯往桌上一頓,試圖站起身來。
「艾大哥,剛出生的孩子,哭幾聲正常。」空騎軍團藍城物資補給處上尉元高浦連忙勸說。
「讓孩子哭,我們喝我們的。」空騎軍團藍城執法處中尉雷能亦按住了艾法波。
喘著粗氣,艾法波有如鬥敗的公牛一樣,神情非常沮喪。
人生不得意啊!
元高浦、雷能與艾法波同病相憐。
自從雲月戰術派解散,涉嫌於錢鈺死亡有關的眾多雲月戰術派成員全部被發配到老少邊窮地區。
自認無端遭禍的艾法波、元高浦、雷能三人,不僅逐出了空騎士行列,更肩上軍銜十年沒動過了。
人生誰能有幾個十年了!
昔日,作為帝國空騎軍團著重培養的戰術團體雲月戰術派成員,艾法波、元高浦、雷能三人誰不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十年的時光,磨去了青年為人的稜角,卻磨不滅那萬丈雄心和渴求一展才華的夢想。
路究竟在何方?
拿起酒瓶往口裡灌了半瓶酒,艾法波鬱悶壓抑得想發狂。
被趕出光明都後,艾法波十年未曾回鄉。他不敢回去,怕見那些曾對他這個譽為榮昌啟明星的帝國空騎軍團新星寄於無限希望的艾氏族人,失望、沮喪、悲傷的面孔。
然而,躲避是沒有用的。
艾氏家族每年三次定期送來的家族分紅收益,每回像沾滿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艾法波身上,讓他痛苦不堪。
送來的每一個金幣,都是對辜負了家族厚望的不孝子孫的無聲譴責。
與沉醉於佳釀美人中的元高浦,專諸於探險尋奇的雷能不同的是,艾法波強忍著心中苦悶,一絲不苟完成本職工作,等待著日出見天明的時刻。
令人窩火的是,艾法波妻子八年給他生了五個兒子,將旺盛的生育能力展現無疑。
艾氏家族並不吝嗇,艾法波每生一個兒子,家族分紅收益自動增加一份。不過,陰暗角落裡難免會冒出「艾法波要是在生兒子之外,還有別的能耐,就好了」之類的話語。
更傷人的話,莫過於有人說,艾法波打算給他五個兒子留下什麼。
要知道,艾法波本代,正好是享有世家弟子名譽的最後一代。
一位曾有著帝國空騎軍團啟明星美譽的空騎士,竟然連兒子們的世家弟子待遇都爭不到,有何顏面見人?
「艾大哥,寧採琪,你記得嗎?」雷能忽說。
「寧採琪?不就是那個在空騎小部隊突擊戰術上,被我駁得三天不敢出來見人的傢伙?」艾法波想了想不屑說:「他當年想進入雲月戰術派,趙鄉愁錢鈺同意了,我堅決反對,所以他沒入成!」
「對!」元高浦說:「艾大哥,因此,後來,錢鈺出事,寧採琪上竄下蹦,很是鬧騰了一陣。」
沒有寧採琪這類小人,我怎麼會跟錢鈺被害扯上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