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女人的房間,而且,他知道,這兒是常有客人來的。
“房間佈置得不錯。”他言不由衷的說。
“是嗎?”她淡淡的問:“租來的房子,連傢俱和佈置一起租的,我沒再變過,假如是我自己的房子,我會選用米色和咖啡色佈置客廳,白色、金色和黑色佈置臥室,再加個紅床罩什麼的。”她指指沙發:
“請坐吧!”開啟了小几上的煙罐,她問:“抽菸嗎?”
“不。”
“要喝點什麼酒嗎?”她走到酒櫃前面,取出了酒杯,“愛喝什麼?白蘭地還是威士忌?”
“不,什麼都不要。”他有些激動的說,他的眼光緊緊的盯著她。“那麼,其他的呢?橘子汁?汽水?可樂?總要喝點東西呀!你為我花了那麼多錢,我總應該好好的招待你才對!”她說,故意避開了他的眼光。
他走到她的面前,他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扭轉過來,他強迫她面對著自己。然後,他深深的望著她的臉,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絲,他的頭髮篷亂,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臉色蒼白而憔悴。
“夠了!”他啞著嗓子說。“別折磨我了,含煙。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折磨我了吧!”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緊緊的把她攬進懷裡,就痛苦的把臉埋進她的衣領中。“你發脾氣吧!你打我罵我吧,你對我吼對我叫吧,你告訴我我是最大的傻瓜吧,但是,別這樣用冷淡來折磨我!別這樣!你知道這一個月以來,我除了找尋你,什麼事都沒有做,你給我的懲罰已經夠了,已經夠了!含煙,你饒了我吧!”
她掙扎著跳了開去,背靠在牆上,她睜著一對大大的眼睛,瞪視著他。她的臉色蒼白如死,她的神情瑟縮而迷惘。
“你——你要做什麼?先生?”她問,好像他仍然是個陌生人。“我要向你求婚。”他急促的說。“我請求你做我的妻子,我愛你,我要你。”她望著他,臉色更蒼白了,一層疲倦的神色浮現在她的眼底,她慢慢的轉開了頭,垂下了眼瞼。
“如果你是在向我求婚,那麼,我拒絕了,先生。”她說,聲音平淡而無力。“含煙!”他嚷著,衝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雙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恨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不要說得這樣決絕,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再考驗我一次,請求你,含煙!”
“不,”她輕聲的說,她的眼睛空空洞洞的看著窗外,臉上一無表情。“你輕視我,你認為我是汙穢的,我不能嫁給一個輕視我的人。不,不行,先生,我早就說過,我配不上你!”
“不,不,含煙,不是這樣的。是我配不上你,我庸俗,我狹小,我自私,現在,我想通了,那件事一點也不損你的清白和美好,我太愚蠢,含煙!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阻礙我們了,我不介意你的出身,我不介意你的過去,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完美,我請求你,含煙,嫁我吧!嫁我吧!含煙,別拒絕我!”她戰慄了一下,她的眼睛仍然看著窗外,但是,一層淚浪湧了上來,那對黑濛濛的眸子浸在水霧之中了。她的嘴唇輕輕的蠕動著,唇邊浮起一個無力的微笑。
“如果一個月以前,你肯對我說這幾句話,”她幽幽的說:“我會跪在你的腳下,吻你的腳。可是,現在,沒有用了,我已經重回舞廳,我已經不再夢想了。我不嫁你,柏先生。不過,你可以到舞廳裡來,你有錢,你可以買我的鐘點,或者帶我出場。”
“不!含煙!”他喊,迫切的搖撼著她,撫摩她的面頰、頭髮,他的眼光燒灼般的落在她的臉上。“我不會讓你留在舞廳,我不會!我一定要娶你!隨你怎麼說!別對我太殘忍,含煙……”
“是你殘忍,柏先生!”她說,眼光終於從窗外掉了回來,注視著他。淚水滑下了她的面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請你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