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挨著他睡的吳長青默默地起身穿衣服,劉明也翻身起來,哈哈大笑道:“誰讓你非要睡炕頭的?上火流鼻血了吧?”
南方人不知道北方炕頭的厲害,這炕頭,基本都是上了歲數的老人,或者身體不好的人,虛弱的孕婦或者小孩兒才會去睡。
吳長青睡炕頭是因為他勞作了太多年,身體不太好,受了寒骨頭縫都難受所以才睡炕頭。
讓白清霖睡也是因為他歲數小,看著又十分單薄,睡幾天炕頭也沒事。
可是周成亮是個十九歲的大小夥子,火力旺盛,他非要睡炕頭,這不就上火了?
北方有句俗話叫做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像這樣的小夥子睡炕尾都凍不著,就是因為從頭到腳都帶著旺盛的火力呢。
白清霖因為缺少睡眠,腦袋直疼。
他嫌棄的看了眼糊了滿臉血的周成亮,翻了個白眼下炕洗漱去了。
活該,非要搶炕頭,讓你知道知道北方炕頭的厲害!
周成亮哭天喊地了半天,用冷水洗乾淨臉上的,鼻子裡和流到耳朵裡的血塊,然後慘白著一張臉拆自己的枕頭。
看他準備要洗枕巾枕套,白清霖好心提醒:“別用熱水洗啊,得用冷水。”
“我失血這麼多,你還讓我用冷水洗東西?白清霖你歲數這麼小怎麼心這麼狠毒呢?”周成亮罵罵咧咧,拿著葫蘆瓢就從鍋裡舀了一大瓢熱水倒進盆裡。
“你欠的跟他說這個,讓他自己折騰去唄。”劉明雖然也不是什麼老實人,但他真心看不上週成亮。也不止周成亮,他看不上這一批來的新知青。
白清霖雖然有錢,但是歲數小又嬌氣。朱正民一瞅就不是個好東西,感覺他滿肚子壞心眼子,說話還怪里怪氣的。這個周成亮更別提了,第一天晚上就偷別人的東西吃,還咋咋呼呼折騰,非要搶炕頭睡。
這不,遭報應了吧。
周成亮舀了熱水去洗東西,今天做飯的雙王兄弟給鍋裡添了冷水,早晨他們吃得少,就煮上一鍋雜糧糊糊搭配鹹菜湊合湊合,中午仍舊吃糊糊,等晚上才會吃一頓乾的。
因為現在都不出工,沒有工分賺,也只能這樣湊合。
有人覺得東北這地方挺好,就出半年工,另外半年都歇著。可是他們不想想歇半年就等於沒錢沒糧食賺,若是不精打細算,真的能把人餓死。
不過冬天也不會都閒著,林場和煤炭廠也會找人去做臨時工。說是臨時工,但因為乾的都是重活兒,待遇也不錯。不過知青們沒人去,地裡的活兒都幹不了,去林場和煤炭廠純屬找死呢。
村裡也會組織去鑿冰撈魚,這個活兒還算可以,卻也要小心不要掉進冰窟窿裡面。曾經就有人掉進去過,水一衝就找不到了,壓根救不回來。等冰化了,人都跑到百里之外的河溝了,爛的不成樣子。
撈出來的魚知青也能分,若是不吃魚還能用魚換糧食。
青壯在冬天也會組織上山,砍柴送去鎮上,能換點兒糧食。如果是圍山打獵,獵物也能換糧食。可太危險了,這種活兒知青也去不了。
真要上山不小心掉進哪個草窠子裡,找都找不到,凍上一宿人都得凍個半死,耳朵手指頭都能凍掉。
所以在夏秋兩級,有腦子的知青就拼命幹活,空出時間也不浪費而是上山採摘山貨。山貨曬乾儲存起來,等到冬天缺少蔬菜的時候拿去供銷社賣掉,好歹能換錢換口吃的。
膽子大的拿去黑市,興許還能換點兒肉回來呢。
白清霖喝了一大碗雜糧野菜糊糊,說真話,特別難喝。但好歹是熱乎的糧食,閉著眼往下吞,喝完了身上也能暖和一些。
喝飽了糊糊,目前比較緊迫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他必須要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