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去哪兒?”澤倚在門欄邊,揉著沒睡醒的雙眼,低聲問道。
語握緊手中的劍,抬頭看向遠方,地平線上已泛出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去取必須要取
的東西,青夢和絃,拜託了。”
看著語縱馬遠去,澤悵然輕嘆,“又是一個不要命的,明明傷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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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劉邦就帶著蕭何往青夢這邊趕,也不知道幾人傷勢如何,而他這邊關於張良
的情況也須得告知一聲。
兩人趕來的時候,澤正在院中倒弄藥草,見二人氣喘吁吁的樣子,便先招呼他們喝茶緩緩。
“神醫,他們的傷怎麼樣了?”劉邦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問道。
“命都保住了,青夢昨天就醒過一回了。”澤回道。
劉邦放心的點點頭,忽而又皺起眉頭,說道:“神醫,昨天語姑娘讓我們查的事我們都查了,這
個泗水縣都快找了一遍,也沒有任何張良先生的影子,只有院中的一點血跡,甚至連院門都沒
出,那血跡就斷了,你說張良先生不會是……”
澤聽罷也擰緊眉頭,問道:“那日你們可看到有多少人圍攻張良?”
劉邦欲言又止,衝著澤又是眨眼睛,又是歪脖子,弄得澤一頭霧水。
“怎麼了?”澤不解問道。
劉邦還是不說話,用手指了指澤身後,澤一瞬間就明白了,驚急回頭,果然見青夢站在門邊,想
來剛才的話又被她聽去了。
澤剛想說些話安慰青夢,卻見青夢悽悽然然一笑,眼淚就跟著往下掉,“張良,張良,張良他沒
有事的對不對,是吧,一定沒有事的對不對?!”
青夢滿懷期望的看看澤,又看看劉邦蕭何,只希望他們給一定肯定的答案,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不
忍的表情和一聲聲嘆息……
她終於明白千橘死前的那句話,千橘的確贏了,徹徹底底的贏了,她願傾其一生想要守護的東西
通通沒有了。
那個包袱終究過於沉重,即使咬牙前行了這麼久,也到了崩潰的境地,青夢跌坐在地上,失聲痛
哭,像是要把這些年的悲傷都一起宣洩出來。
天色突暗,狂風驟起,似乎老天也被感染,不一會整個院中只聞得磅礴的雨勢與悽然的哭聲交匯
成曲。
哀莫大於心死。
幼年時,父王母后是她前行的方向,一場大火,一騎鐵蹄,將它碾成粉末;家破人亡之時,為了
姨母,為了她最後的親人,是她活著的動力,世態炎涼,重病難醫,又讓她從墜深淵;索性遇到
師父,卻在十五歲時被勒令離開,只留一句: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從此她踏入世俗險惡;命懸一
線時,被弦所救,卻莫名的成了尊主,在一段為了被承認而在煉獄中摸爬滾打的日子,似要耗盡
她所有的心力,還好一直有弦陪著她,護著她,熬過黑暗;再後來與張良相遇,心不知何時沉
淪,回想這十七年,即使身處亂世,也默默縱了自己的心,像是飛蛾期盼著最後的光明和溫暖。
而如今,一個人,一把劍毀了她的全部,一點餘地都不留……
滿目倉皇,四面悲歌。
冬寒雨水稀薄,這場少見的冬之滂沱大雨也終究熬不過時間,漸漸偃旗息鼓。
青夢靜靜坐在門檻邊上,若不是未止的眼淚,怕要讓人以為她已經熟睡了。
澤無奈的搖頭,撐著最後一點笑對劉邦蕭何道了聲謝,親自送走二人。
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