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猛一回身,卻見那人己端坐在前艙裡,絲毫沒有逃逸的樣子,心中更是奇怪,小龍神賀信雄喝道:“朋友是誰?來此何干?”
那人清越地仰天一笑,指著蒙在臉上的繡帕說道:“你不認識這個嗎?”
那繡帕乃一漲粉絹,上面繡著七朵鮮紅的梅花,小龍神及江裡白龍行走江湖亦有十餘年,突地同時想起一個人來。
但此人絕跡江湖己有十年,而且傳聞己喪在四大宗派的掌門人手裡,此刻怎會又在此出現,小龍神不禁懷疑道:“難道你是—?”那人又是一陣長笑,打斷了小龍神的話,接著朗吟道:“海內尊七妙。”
聲猶未了,突自身後抽出長劍,斜斜一抖,頓時只覺劍影重重,劍花點點,抖起七個梅花般的圈子,又突地收劍回身。
他拔劍,斜削,幾乎是在同一剎那裡完成,是以小龍神及江裡白龍看起來,只覺得七朵閃爍的梅花,在他們面前一掠,立時又無蹤影,此時他們心中哪裡還有懷疑之意,脫口叫道:“七妙神君”,頓時嚇得半邊身子險些軟了。
按說江裡白龍孫超遠以及小龍神賀信雄,乃是長江水路綠林的總瓢把子,在武林中亦可算得上是聲名赫赫的人物,怎會一聽到了“七妙神君”名頭,就立刻嚇成這個樣子。
但須知當年“七妙神君”在武林中的聲望、地位及武功,都可說是無與倫比的,而且出名的手辣,往往談笑中便制人於死。
七妙神君一別江湖十年,此刻卻突然在他兩人船上出現,卻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禁生起一陣寒氣,自脊樑直上頭頂。
江裡白龍孫超遠,本素以機警見稱,他略一鎮靜,看到那方姓少女正被七妙神君扶在一旁,心知他必定為此而來,心中忖道:“久聞七妙神君‘七藝’中最後一藝,便是色字,今日想必也是為此女而來,反正此女另有主人,我樂得不管此事,等到那人來時再說,他兩人,一個是江湖上久已享名的難惹人物,一個是初出江湖便驚震武林的魔頭,正好一拼。”
他一念至此,心裡遂就大定,說道:“神君久別江湖,想不到今日晚輩們卻有幸得見神君上面,晚輩斗膽猜上一猜,神君深夜來到敝船,可是為了這個女子。”
七妙神君又冷笑了一陣,說道:“閣下倒是聰明得很。”
孫超遠乾笑了一下,說道:“既是神君的意思,晚輩那敢違背,只是此女子乃別人交託給晚輩的…”
七妙神君哼了一聲,說道:“別人交託又怎樣,難道我七妙神君都不能將人帶走嗎?”
孫超遠忙說道:“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晚輩卻不知能否請前輩留下個信物,讓晚輩也好對別人有個交待。”
孫超遠說此話時,真是捏著一把冷汗,他知道七妙神君,生性怪僻,說不定這句話就惹了他的脾氣,那麼自己只怕當時便要難看,但如不說的話,另外一個也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人物。
哪知七妙神君沉吟了一下,將手人懷,取出一塊金牌,拋在桌上,說道:“此牌就是我的信物,若是有人對我七妙神君不服氣的話,只要說出來,不要他找我,我自會去找他。”
孫超遠,賀信雄是希望七妙神君如此,但卻料不到他會這麼輕易地答應了,他們心中不禁生出同樣二種想法,那就是這江湖上人人聞而生畏的七妙神君,似乎沒有傳說中那種乖僻和可怕。
然而他們怎知這其中又另有隱情,此七妙神君,已非十年前的七妙神君了。
他們喜悅地望著桌上的金牌,只見那上面鑄著七朵梅花。
七妙神君隨著說話,又將那少女橫抱在懷裡,舉步走出艙外。
此七妙神君望著一片江水,心中暗暗叫苦,他此刻手中又多了一人,怎能再像方才那樣以絕頂輕功飛渡這二十餘丈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