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李歧源失態地將所有試卷掃到一邊。
“陛下——”旁邊伺候的太監驚訝地喊了一聲。
李歧源及時醒悟過來,掩飾性地將試卷一推,“朕已經看完了,這一張不錯,可以為狀元。”他隨手將原來會試第一名的試卷抽出來說道。
六百名貢士中午被賜了宴,不過除了楊雲,沒有幾個人把碗裡的飯菜吃光的。
下午等候了一個多時辰後,眾人被重新召入殿中,分別在左右兩側站定。
“傳臚吧。”李歧源吩咐道。
“是。”
一名文官展開金卷,高聲唱唸道。
“丁卯科殿試,湖州江夏府貢士劉貿霖,中一甲第一名,賜進士及第。”
“湖州江夏府貢士劉貿霖,中一甲第一名,賜進士及第。”數十名金殿衛士一起齊聲高呼三遍,聲震大殿。
“海州會明府貢士蘇志全,中一甲第二名,賜進士及第。”同樣唱名三遍。
“吳國鳳鳴府貢士楊雲,中一甲第三名,賜進士及第。”
楊雲的名字終於被提起,響徹金鑾大殿。
此時此刻,楊雲卻沒有一點興奮喜悅之情,大陳皇帝李歧源的想法,他可不敢用神通去窺探,金鑾殿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其實戒備森嚴,金殿武士中不乏先天期的高手,更重要的是,楊雲剛一進金殿,就感受到了築基期以上的高人神念掃描。
不過不透過神通感應,他從大陳皇帝的臉sè,和自己的名次之中也能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費了,儘管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楊雲還是感到一絲絲的失望和遺憾。
這天下的大勢,哪裡是自己區區一篇文章就能扭轉的?被盛世繁華遮蔽的雙眼,也不是輕輕的幾句警世之言所能打動。
楊雲在偷看李歧源的臉sè,李歧源卻也同樣在打量楊雲。
這個吳國來的年青人有股硬氣,竟然敢和自己對視了一眼,儘管他很快就低下了頭,但是眼中一瞬間lù出的銳氣卻給李歧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歧源最初的想法是把楊雲掃到第十名去,可是轉念一想,這會試和殿試的文章是要刊行全天下的,楊雲的文章做得確實漂亮,會試的名次已經被壓低了,如果殿試再沒有一個好名次的話,恐怕天下的讀書人會詬病自己和大陳沒有容人之量,看不起異邦小國的人。
於是李歧源還是壓著火氣,給楊雲定了個第三名。
不過此時楊雲表現出來的榮辱不驚,落落大方的氣概,倒是讓李歧源對他的觀感稍微好了一點。
唱名的聲音繼續在殿中迴響。
“平州華巖府貢士王蕭天,中二甲第二十三名,賜進士出身。”前三名之後,二甲的名字只唱名兩遍,王蕭天臉上lù出得意之sè,這個名次比他預想的好一些。可是看見他側前方的楊雲,一股嫉妒的邪火頓時冒了出來。
一甲第三啊,要是得到這個名次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憑什麼這個吳國來的小子能竊得如此高位?
三甲的人名只唱一遍,而且是賜同進士出身。
接下來就是讓眾位新科進士期待不已的騎馬遊街了。人人換上進士新衣,披紅掛綵,騎在高頭大馬上,在天寧城的繁華大街上巡遊。
道路兩旁人山人海,都在爭睹新科進士的風采。不少人帶著年幼的學童,指著隊伍前列的三人,叮囑自家兒郎好好進學,他日也能同樣如此風光榮耀。
一甲三人服sè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狀元頭上的簪huā多了一支。楊雲稍稍落後前兩名半個馬位,剛才在金殿上因為進言不被採納的失落,已經dàng然無存。
人生得意須盡歡,為什麼要讓不如意的事情,浮雲一樣遮蓋自己的心情呢。高中進士,騎馬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