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快給大爺上一罈酒來,否則就拆了你這破酒樓”
“丁伐,算了吧,你和一個老人家抖什麼威風。”一個一直對著牆壁默默喝酒的人轉頭過來說道,他滿臉的鬍鬚,但是細細看年紀並不大,應該沒有超過三十。
聽到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軍將看過去,頓時發出不屑的冷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伍參將啊——不對,聽說你臨戰升副將了,可是奇怪呀,伍副將你的防區不是在大江嗎,怎麼也跑到這裡了?”
伍副將苦笑一聲,向口中灌了一口酒,並沒有回答。
丁伐卻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伍丹雲你就知道喝酒,師大都督那麼器重你,你怎麼不和師大都督一起戰死在天瀾江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孬種虧你還是從我們東海水營出來的。”
伍丹雲被說得兩眼通紅,一把扯開胸口的衣服,露出靠近心口處的一道傷疤。
這個傷疤色澤鮮紅,顯然是剛剛癒合沒有多久。
“丁大頭,你看看這裡老子我和北梁人廝殺,船凍住了開不動,就跳下船用刀砍,他們用的都是長槍大戟,身上披著鐵甲,我們水師將士們都是布衣披甲,拿著刺劍短刀,就著這樣我們也一步沒有退。”
“師大都督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和我們一起拼殺,反覆衝了七次,三位少公子全部戰死,師大都督也受了重傷,但是我們天寧城水營一個投降的都沒有,刀劈斷了,就用船槳鐵錨,雪浸溼了引線,兄弟們就抱著火藥桶衝進敵人堆裡,直接拿火把往藥桶裡插”
伍丹雲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想到了大江封凍那天的情景。
“從白天一直殺到晚上,師大都督說,人可以死,水師的戰旗不能落到北梁人的手裡,讓我護旗突圍,幾十個兄弟護著我摸著黑向外衝殺,師大都督亮出自己的旗號替我們吸引敵人的注意,就這樣我這裡還是捱了一槍。”師文斌拍了拍自己的傷疤,然後翻開衣襟,露出裡面襯著的東西,“你看看這是什麼?”
“水師戰旗”丁伐驚叫起來,他揉了揉眼睛,“有你的小伍,是我錯怪你了,我喝酒替你賠罪”
說完才想起已經沒有酒了,丁伐尷尬地一笑,“沒有酒了,我就以茶代酒吧。”
老掌櫃吃力地抱來一個酒罈,往兩人面前一放,“壯哉,兩位都是我們大陳的勇士,今天這壇酒就算是小老兒感激二位的。”
丁伐眼睛一亮,從桌子上拿來兩個大碗,倒滿了,和伍丹雲重重一碰,兩個人仰頭喝盡,酒水順著臉頰淌落下來。
酒樓裡響起一片掌聲和讚歎聲,氣氛一下子活了過來。老掌櫃索性宣佈今天不再限酒了,有多少存酒賣光為止。
“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沒酒了就喝茶”有人大聲嚷嚷道。
眾人正在高呼暢飲,酒樓的門突然一下子推開了,一股寒風夾帶著幾抹雪花飄了進來,外邊不知不覺下雪了。
進來一個青衣文士打扮的人,看上去年紀甚輕,還不到二十歲,一開口就是吳國口音。
“掌櫃的,有個叫做劉蘊的可是在這裡?”
酒樓掌櫃還沒有回答,有個酒客已經指著旁邊桌子上一個醉睡的人說得:“那不就是。”
青年正要走過去,突然看見了伍丹雲。
“伍將軍,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你不是在天寧城水營嗎,怎麼逃出來的?”
伍丹雲定睛一看,“楊探花?”
來人正是楊雲,他前日來到東吳城,因為聽人說自己在天寧城結識的朋友劉蘊逃難來了此間,所以特意前來一訪,想不到還遇到了伍丹雲。
楊雲拉著伍丹雲,“相逢就是有緣,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在劉蘊那個桌子上坐下,楊雲一掌拍在劉蘊的後腦,他很快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