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吼,我的氣也上來了。“我被油濺到了,喊痛不行嗎?!”
他皺了皺眉,說:“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
我氣極,顧不得主僱之分,衝著他不客氣地說:“要不,換你來試試呀!”他大少爺說得容易,鐵定十指不曾沾過陽春水。
似是沒料到我敢這麼回話,他倏然眯起眼瞪著我;而我,也不甘示弱地狠瞪回去。
就這樣,我和他誰也不讓誰地在廚房裡大眼瞪小眼對峙著,直到我們同時聞到一股刺鼻的燒焦味。
我首先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鍋子,隨即瞠大眼驚嚷道:“糟糕!燒焦了啦!”趕緊手忙腳亂地握著煎鏟試著把魚翻面,卻又冷下防被噴濺了一滴熱油,痛得手一鬆,嘴裡又吐出一聲哀嚷,鏟子也跟著應聲掉落煎鍋裡,亂成一團。
“你到底在做什麼?!”季恩揚氣急敗壞地走上前來,快速地將火轉小,然後伸手拿起鏟子,費了一番功夫,才勉強將魚給翻過面去。
看著他跟我一樣手忙腳亂地,我愣了愣,跟著突然想笑。此刻他的模樣有些狼狽,額際的發不羈地散亂著,緊張的神色替代了他慣常淡漠的表情;這時候的他,感覺有人味多了。
“拿去,別再搞砸了。”將煎鏟塞回給我,他沒好氣地撥了下頭髮,而後板著一張臉走出廚房。
我吐了吐舌,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才轉身繼續我的“晚餐大戰”。
搞得灰頭土臉後,三菜一湯終於順利上桌了,只是……樣子實在不大好看。
青菜燜得變黃了,一條魚燒焦了一半,烤雞腿感覺半生不熟的,而那鍋苦瓜排骨湯上頭還浮著一層油……
隨即,我聳聳肩。我已經盡力了,雖說賣相不好看,可也許嚐起來還過得去。
跟季恩揚說了可以開飯後,我抓起揹包準備離開。
“等等。”他喊住我。“你留下來一起用飯吧,吃完再走。”
對於他難得的好心,我有些驚訝。繼而心想,留下來吃飯也好,既省時又省錢,也算是不枉我一番辛苦。
不過,一坐到飯桌旁我就後悔了。瞧他眉頭皺得緊緊地盯著桌上的菜色,我不知怎地臉紅了起來,隨即沉不住氣地開口道:
“你、你別光看外表,也許吃起來味道很不錯。”話雖這麼說,可我的聲音聽起來卻顯得有些心虛、不確定。
他懷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我說能吃就能吃!”像是和誰賭氣似地,我伸出筷子夾了一把青菜塞進嘴裡。唔……熟爛的口感感覺有些噁心,而且鹽巴好像放得太多了,好鹹!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著我,在他的注視下,我只好硬吞了下去,而後趕緊扒了一口飯,沖淡嘴裡的鹹味。
見狀,季恩揚才勉強舉箸跟著夾了一把青菜。可才送入嘴裡沒多久,便見他濃眉緊緊一扭,隨即拿起我以廣告紙折制的垃圾盒,將入口的青菜全部吐出。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抬頭狠瞪著我。
我死鴨子嘴硬地回道:“真是浪費食物,只不過是鹹了一點,多扒幾口飯不就得了。”
說完,我又伸手挖了一塊魚肉,才送到嘴邊,便聞到一股濃濃的燒焦味。我遲疑了下,勉強將它吃了進去……嘖,好苦!
許是我的眉毛不小心擰了一下,他一臉譏諷地看著我說:“那條魚都焦成那樣了,還能吃嗎?我勸你別太勉強了。”
我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碼這烤雞腿看起來很不錯。”說著,我夾了只雞腿,然後用力地咬了一口。
咦……怎麼有血絲呢?我倏地瞠大眼,隨即一口吐出嘴裡的雞肉。
“哈!”又是一聲諷笑。“你以為是在烤牛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