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有所顧忌。
因為他受傷了,講話抬手轉身挺背都會痛。
而自己胸口這種呼吸困難的感覺,據說叫做心痛。
上一次體會這種痛是什麼時候,王惟翰已經想不起來了。以前跟小晴吵架時,她掉眼淚的模樣也能引起類似的情緒,但程度跟現在相較起來差別太大。
放在課本上的手不知為什麼開始滲汗變冷。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吧!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凌駕罪惡感和同情的感覺真的很莫名其妙。
王惟翰用力閉眼又睜開,正好看見姚津雲悶悶的把粉筆丟回粉筆槽。
醫生說,初步癒合要三到四個禮拜……想起姚津雲昨天下午在社辦裡被人架著的模樣,王惟翰胸口又是一悶。
在自己被阿浩叫過去之前,他不知道被打了幾拳踢了幾腳……胸腔裡好像有一雙手抓著心臟扭來扭去,王惟翰又心痛又生氣,煩惱得頭昏眼花起來。
咚。
左邊丟來一塊橡皮擦,擊中王惟翰的額頭。疑惑地轉頭往左看,從打鐘後就一直趴在桌上裝睡的阿浩,此時正把下巴抵在手臂上,懶懶的朝著自己笑。
“阿翰,拜拜。”
拜什麼?王惟翰愣愣的看著阿浩的笑容由深轉淡,看著他重新把臉埋回臂彎,看著他不再抬起頭來。
……這臭傢伙不跟老師道歉就算了,說這種話難道是想絕交?
渾蛋,絕交就絕交,這種有錯不認錯的鳥朋友我也不想要!王惟翰硬鼓起怒氣,鼓了兩次三次之後,總算勉強能跟沮喪的心情對抗。
盯著阿浩的手臂瞪了半天,只見阿浩又抬起了頭。
這次他沒有望向王惟翰,只是移了移下巴,從臂彎中露出眼睛,直勾勾的望
著臺上的姚津雲。姚津雲低頭翻書,阿浩瀏海下那雙黑色的眼珠就微微往下移;姚津雲抬頭講課,那對眼珠就略略往上看。
太專注了,專注到旁若無人、近乎偏執的地步。
看見阿浩的神色,王惟翰背脊彷佛有冷血動物爬過。
*****
放學時間一到,王惟翰急急忙忙地把課本筆袋掃進書包,把椅子踢進桌子下,拉起書包正想往教室外衝,卻被留在講臺上的老師出聲叫住。
“班長在嗎?”
“我在這裡。”王惟翰大步跑到講臺前,急切的希望老師長話短說。
“你們班……有沒有對化學比較有興趣的人吶?”老師笑玻Р'的輪流看著王惟翰和化學小老師,然後慢吞吞的從包包裡拿出一份對摺的檔案。“我這裡有一個校外比賽的資料……”
媽啊不要跟我介紹你的鬼比賽啦!王惟翰只能在心裡不停地吶喊,欲哭無淚的被迫收聽老師那冗長的介紹與不著邊際的詢問。
阿浩一下課就出了教室。
老師的聲音像蚊子叫一樣嗡嗡嗡嗡地左耳進右耳出,王惟翰心跳如擂鼓,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下午英文課時阿浩那樣盯著姚津雲瞧,那眼神令人毛到極點,事情明顯不對勁。
“這個比賽呢,可以兩人到五人一組,每班不限參加組別……”
“老師對不起,我肚子痛要去廁所!”
“咦?”
不等老師回答,王惟翰直接轉身衝出教室。
早上從姚津雲家裡拿來的鑰匙還在口袋中,王惟翰一邊跑一邊把右手伸進口袋,牢牢地把那兩支鑰匙揣在掌心,任金屬稜角刺得掌心發疼。
不管阿浩還會不會再去找姚津雲麻煩,至少……至少自己在他傷好之前,每天都要確認他安全回到家。
跳下樓梯後,王惟翰直直跑嚮導師辦公室,還沒走近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