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
楊士奇知道朱瞻基這幾天還在為他的自作主張,想要殺了蘇湛滅口的事而生氣,於是這次算是負荊請罪,主動提到:“太孫殿下,臣也是為了殿下和太子殿下著想,才一時性急,做了錯事,還望太孫殿下贖罪。”
朱瞻基聽了他這話也有點尷尬,再怎麼說這楊士奇也是他爸的心腹之人,多少次楊士奇力保太子的地位,這時候人家都這麼請罪了,他怎麼還能甩臉子,於是當即說道:“老師言重了,瞻基沒有要責怪老師的意思。”
楊士奇點點頭,道:“太孫殿下是不是又去見金尚書了?”
“唉,”朱瞻基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他時日不多了。”
楊士奇也有些感慨,道:“望殿下莫要太過傷心,好生珍重啊,前面的路還很長吶!”
朱瞻基點了點頭,知道楊士奇的為人從來是重情重義,這時不去感慨金忠的即將逝去,而是讓他堅強,確是因為更重要的事,就像他常常教導自己的父親的話一樣,要心懷天下蒼生。
可是,此時此刻,朱瞻基的腦海中,總是迴盪著金忠那渾濁的雙目及枯木般的臉龐,悲從中來,饒是不能平靜。
“蘇湛,蘇湛……”朱瞻基默默唸了念,金忠人生最後一次占卜算出的這個貴人的名字,仍是不能理出個明晰的思緒,不知道為何,這個人將會對江山社稷產生重大的影響,在他看來,他仍忘不了第一次見他時,他冒冒失失的樣子,像只受了驚嚇的小貓,但當他在火海前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救自己的時候,又像是困獸之鬥。
本以為讓你遠離這一切,可是又不得不將你拉扯進來。
蘇湛,你真是難以捉摸,倘若你真的跟了漢王,要我如何對你?
第三十九章 內閣學士
“啊欠!”蘇湛輕輕打了個噴嚏,暗道,這是誰在唸我?
此時此刻,她正左手拿著蜜汁豆腐乾,右手拿著松子糖,左右開弓,吃得不亦樂乎。
夏煜靜靜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吃法,臉上卻浮著絲絲暖意。
在蘇州城中,水巷小橋,江南風情,夾雜著吳儂軟語,溫婉動聽,小巷中,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在蘇湛心裡卻像是公費旅遊。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可是夏煜的心裡卻不這麼想,他總是有種莫名的不安,總感到似乎背後有什麼人,在跟蹤他們的行程。
猝不及防地回首,卻什麼也捕捉不到,彷彿只是自己的錯覺。
夏煜不動聲色,在岔道口隱到一旁,蘇湛還沒發覺,只自顧自地邊吃邊走,不多會,在暗中的夏煜的視野裡,就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男子。
“哎?少了一個?”
“算了,大人只說請他,那個沒了就沒了。”
兩人快步上前,又想跟上去。
面前卻突然閃出一隻胳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倆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剛才消失不見的夏煜嗎?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兩人額上都冒出了冷汗,跟蹤還被目標發現了,自己也太窩囊了。
矮個子道:“夏大人,我們是奉命行事,還望行個方便。”
夏煜皺了皺眉,道:“我怎麼看你有些面熟。”
那矮個子臉上的赧然更重了,道:“夏大人武功蓋世,莫要取笑在下了。”
“哦,我說嘛,原來是上次交手的兄弟,怎麼?這次還要再切磋一下?”
高個子此時也發話了,道:“夏大人,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莫要耽誤了正事。”
聽了高個子的話,夏煜的臉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