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懸賞金額已經加到兩萬塊,每個街區路口都貼滿了漂亮楊帆的通緝照片。報紙不斷地跟蹤報道,網友不斷地支援投票。
回到學校,以陳菁為核心的曾為趙一平爭風吃醋的女生們統一戰線,成立了“救平”會。她們四處募捐,八方張貼,散發印刷著楊帆照片及惡劣事蹟的傳單,如海報一般。現在我的楊帆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論主題,人們都比較樂於檢舉這樣美麗而又柔弱的殺人犯。
出乎我的意料,趙一平的死給學校、城市甚至周邊的許多地區都帶來了日漸高漲的影響。哥哥李小山打電話問:“死掉的趙一平,是不是我們村的那個趙一平?”
高中、初中、小學同學紛紛致電,說:“你們學校真的出現了這種事?”
然後問道:“什麼,這人你認識?”
然後嘆道:“啊,是一平?”
接著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接著嘆道:“太過分了!我操!!”
最後問道:“抓到沒有?”
最後嘆道:“抓到一定要讓她吃槍子!”
如此咄咄逼人的問嘆,令我的回答漸漸變得漫不經心。
“網路社會,傳媒效應,加上那一群女生,我想。但是再熱的飯都會有被炒得索然無味的時候,就讓她在我這兒待到風平浪靜之後吧。”
我將這樣的想法告訴楊帆,楊帆聽後卻表示出巨大的憂慮,她可憐巴巴地問我:“你要把我送到哪裡去?”這話把我問得瞠目結舌,只聽楊帆一再告訴我:“除了小峰你,沒有朋友會幫我。”我簡直無法相信:這麼一個可愛漂亮又多才多藝的女孩,怎麼會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呢?但稍一回想,我也感到了自己處境的尷尬:如果因為窩藏、解救她需要有人幫忙,我將找不到任何一個朋友支援,或者至少,我不敢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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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3)
我的朋友無一例外的都是趙一平的朋友,而且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透過優秀的趙一平才認識我的。我現在帶著一個“殺死”他們朋友的女人,冒著對兄弟不義的危險,去請求他們的幫忙,答案將變得撲朔迷離。
我被楊帆的話,問得孤獨起來。
我感到選擇了楊帆,便意味著與所有的朋友、法律、輿論甚至親人背道而馳。選擇了楊帆,我將走向一條不歸路,我將與她一樣,永遠過著陰暗卑微的生活。但我又能怎麼樣?我總不能眼睜睜地讓“罪不至死”的初戀情人,因外界強大的曲解而被無辜地槍斃吧。也許我可以透過文字把兇殺的真相公之於眾,但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這很可能讓我們失去最後一絲希望,從而作繭自縛!
從今天開始,我又在電腦上寫東西,大多都是些憂傷、死亡、宿命或回憶友誼的東西。但這樣的文字很難堅守下去,常常才寫出幾句話,我就能看到死去的趙一平站在電腦旁,他輕蔑地看著我,以一種嘲諷的口吻對我說:“你竟然靠回憶我的瀟灑來賺錢。”實際上這樣的文字投到網上便石沉大海,一點回音也沒有。那個最“罩”我的編輯問:“小峰最近怎麼了?怎麼寫的東西都是些片段,像線條一樣零亂,看不懂嘛!”
晚上月圓,楊帆想出去走走。我說恐怕不行,但她堅持說道:“一個星期都沒有見過樹葉了,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小峰,我感到好壓抑,我快要瘋了。”
我勉強答應,但叮嚀她一定要化妝,一定得小心謹慎,而且我們恐怕只有在晚上十二點以後才能出去。楊帆樂不可支,她將長髮捲起來,戴上我的太陽帽,又在臉上抹了些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