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來。
楊廷麟喘勻了氣息,顯得有些垂頭喪氣,“一無是處啊!要不是他,我如何能發現自己是這般一無是處!”
王品慌忙解勸,“楊大人萬萬不可如此。朱平安不過是一介武夫,年紀又小,心思想法天馬行空,有時候連咱家都搞不懂他心裡到底在琢磨些什麼!”
楊廷麟頹喪的擺擺手,“王公公此言差矣,此子所言初時聽來確實令人感覺荒唐,但仔細想來,卻是一言不差!著實是我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些。”
王品雖然是個內官,但卻是自小陪著太子長大的,對於太子的忠誠毋庸置疑。楊廷麟與其雖算不上交厚,但也沒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畢竟這次被明升暗降的調至宣大軍中,除了楊嗣昌的設計之外,恐怕和皇帝刻意打壓太子一黨的成員有著密切的關係。
“鹽務,海貿和朝中權貴有著百般牽扯,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每每思及於此,看著大明江山被這些蠹蟲一口口的吸乾了血肉,楊某總是難以壓制心頭的怒氣。如今,他們又打算與韃虜媾和,竟要效仿當年南宋小朝廷的所為,以銀錢等換取暫時的平安,此等作為,我大明朝自立國以來何嘗有過!”
楊廷麟顯得痛心疾首,不停的拍打著桌面,王品趕忙吩咐院中的心腹將門看好,又將門窗關的嚴嚴實實。
“慎言,楊大人,慎言哪!”王品急的直跳腳。本意是彰顯東宮對於朱平安的重視,卻沒想到,朱平安的幾句話,卻將楊廷麟這東宮大將弄得有些心神大亂了。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敢將這樣的禍害引薦給楊廷麟啊。
“還有那絞盡腦汁的想出來的方略,在那朱平安的口中竟然是千瘡百孔……!”
“楊大人萬不可因為那黃口小兒的言語……!”
楊廷麟悲愴莫名的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他說的都對!”
“啊?”王品當即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險些掉下眼淚來。
“孔有德是遼鎮出身,又跟隨孫元化一些時日,對於火炮自然頗為精通。東虜軍中軍中配置有火炮也就毫不稀奇了。只是可恨我竟然忘了這一點,只要有火炮,攻城掠地易如反掌啊!”
“不行!”楊廷麟霍然站起身來,“我要立刻飛馬趕至督師大營稟報這件事情,請盧督師早做準備!”
“還有靠近蒙古一線的邊牆的軍堡以及軍鎮,我都要通知到!”楊廷麟忽然間像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又透出那種神采奕奕的精氣神來。
這可是將王品給搞糊塗了,“楊大人,那這朱平安?太子究竟是個什麼主意?”
楊廷麟挺直了身軀,凝神思索了片刻,“此子絕對是萬中無一的人才。但……”
王品“……?”
“若在盛世,此人必成就一番功業。若在亂世,哼哼,一旦權欲膨脹,此人必為一介藩鎮!”
王品推敲了半晌也沒弄明白楊廷麟這句話究竟是貶是褒。
楊廷麟卻幽然長嘆一聲,“相比較之下,太子殿下最近煩心的反倒不是這件事情。”
“莫非是宮裡除了什麼變故?”
楊廷麟看看王品,此人是太子身邊最為親厚的心腹,雖然被調往鳳陽,但和東宮的聯絡始終沒有中斷過。他的身後是大宦官王承恩,雖然這個人並沒有表現出對於太子的態度,但對於東宮向來是照拂有加。對於王品和東宮的來往,他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加入到其中,其態度很令人玩味。
太子今年不過十二歲,雖然年幼,但心性卻是成熟的極早。明朝自嘉靖年間開始,太子行冠禮定在其十四歲時,如今太子雖然未曾行過冠禮,但其心智卻宛若成年人一般。思慮穩重、舉止有度,深得東宮官員以及部分朝中文武欣賞。就連崇禎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