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得了何人的提醒。難道某個人早前便警示於他,自己早有心剷除他嗎?可究竟是何方高人,怎能知曉自己會在這大清早衝入他的大營來追殺呢?
李自成滿是詫異的看看李巖。李巖同樣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樣,羅汝才麾下謀士並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無非就是吉珪一人,他還能有如此的未卜先知的本事嗎?
兩人俱都揣了一肚子的疑問,但也知道此處並非久留之地,一擊不中,必須馬上全身而退,要不然便會被羅汝才那隻老狐狸反咬一口。
當下,李自成不再猶豫,輕輕咳嗽一聲,便示意眾人迅速撤出大帳。
不出意料,到了帳外,外面是已經是刀山槍林,羅汝才的兵馬將中軍大帳圍得水洩不通。正中間的前方,羅汝才坐在一張木椅上,草草的披了一件大氅,胸口還是敞開的,露出一叢亂蓬蓬的黑毛,頭髮散亂,依稀可見剛剛的狼狽模樣,一看到李自成等人穩步從大帳中出來,頓時怒不可遏。羅汝才還沒發話,一旁的羅汝亮已然是怒吼起來,“眾軍聽命,將他們斬為肉醬!”
士卒們齊聲呱噪起來,一時間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齊齊向前逼來。李過等親衛不禁勃然變色,連忙衛護在李自成身前。
李自成哈哈一笑,迎著羅汝才如刀鋒一般的目光緩緩走出,摘下頭上的氈帽,解下披風,丟給李過,衝著羅汝才一拱手,“羅老哥,好久不見啊!”
羅汝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指指自己腳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羅家恆等人的屍身,咬著壓根問道:“闖王連個招呼都不打,直闖我中軍大營,還殺了我羅汝才身邊的子弟,總要給一個解釋吧!”
羅汝才拍拍自己的胸膛,“我老羅是個粗人,講究的是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闖王二話不說便殺了我這麼多人,還帶刀闖進後帳。哼哼,要不是我老羅見機得快,恐怕現在已經成了闖王的刀下之鬼了吧?”
李自成打個哈哈,渾不在意的擺擺手, “既然曹帥如此說,那咱們兄弟便開啟窗戶說亮話。小弟的手下前幾日救下一人,一查問,竟然是曹帥身邊的親兵,這一問不要緊,竟然被小弟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原來曹帥竟然是毫髮無損的從朱平安的萬軍從總全身而退,事後還殺了身邊的人滅口。今日來,小弟便是打算問個清楚,曹帥是不是存了投靠朝廷的心思,是不是打算和當初反叛義軍的劉國能等人一般與我義軍勢不兩立?”
李自成這番話一說,羅汝才的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身後計程車卒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間議論紛紛。
李自成稍稍停頓片刻,朗聲接著說道:“曹帥是義軍中的前輩,有了別樣的心思,我李某人不敢阻攔,因此今日只帶了這兩百子弟兵前來拜謁,便是要從曹帥這裡討一個實在話,要走,我李自成設宴送行;要留,我闖軍副帥的位置虛位以待。”
李自成一指羅家恆的屍身,“我李某人帶著一腔誠意而來,卻沒料到曹帥的手下不知是得了什麼失心瘋,請我到中軍靜候,卻忽然間刀兵相向,李某無奈這才反擊,殺傷了幾條人命,硬闖曹帥大帳,想要討一個公道,如此而已!”
李自成的一番辯白,險些讓羅汝才狂噴鮮血。本來是李自成上門找麻煩,可經他的口一出,他李自成卻忽然成了豪俠仗義的偉丈夫,羅汝才反倒成了卑鄙無恥的義軍叛徒。
羅汝才忽然發現,自己和李自成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僅是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功夫,他羅汝才便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羅汝才將胸口的怒氣強壓下去,冷笑連連,“闖王真是牙尖嘴利,鬧了半天,今日卻是我老羅不仁不義在先了。”
羅汝才一臉狠戾的看向李自成,“既然如此,那還有何話好說?我老羅也懶得向各營義軍解釋。闖王要殺我,我老羅總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