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兵的教官,雖然本人也有一定的戰力,但並未指揮過明軍部隊作戰,因此身邊雖然還有五百多人的明軍士卒守衛,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調動。
此時,身邊的一名明軍軍官卻是站起身來,“格林教官,您只管指揮火炮繼續轟擊目標即可,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們!”
格林眨眨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那軍官胸前佩戴的一枚虎頭鋼牌。格林在明軍中也呆了好幾個年頭,自然認得這種精緻的鋼牌胸章所為何物。那是山東軍中講武堂出身的軍官的標配,還有他們腰間佩戴的一柄百鍊短刀,那都是講武堂合格畢業之後由朱平安親自配發的。鋼牌胸章和短刀上面都鑄有學員的名字。而其他的普通軍官和士卒也只能擁有木製的腰牌。
格林看的清清楚楚,那軍官的胸章上赫然刻著“張繼祖”三個字。
張繼祖和武子牛跟隨李定國來到遼東,武子牛因為勇力過人,已經調至曹變蛟的麾下。張繼祖起初是在李定國身邊擔任參謀一職,攻克復州四衛之後,升金州衛兵馬指揮使,之後便在金州招募、整訓新軍。此次也是奉命帶領金州八千兵馬跟隨李定國一起北上。今晚攻打連山關,張繼祖所部便是作為先鋒兵團使用。
所以,保護格林的輕型火炮分隊進攻城關的任務便落在了張繼祖的身上。
李定國當年帶至遼東的山東軍老卒不到萬人,這些年的征戰,老卒也死傷不少,這次進攻盛京所帶領的大多是組建不久的新軍,戰力還需要透過戰火的淬鍊才能夠得到顯現和提升。
李定國拔出腰刀,一聲令下,麾下士卒已經整齊劃一的豎起隨身攜帶的盾牌,在火炮陣地前佈置起一道屏障來。為數不多的火銃開始轟鳴,給披甲人帶來了一些傷亡,但卻不能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披甲人大隊迅速逼近,隨著距離的縮短,鐵製的重箭也紛紛離弦而出,帶著奇異的風聲呼嘯而至。剛開始的時候,盾牌還能抵擋重箭的襲擊。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重箭的威力也隨之顯現,一些重箭的箭簇竟然穿透了絕大部分木製的盾牌,就連鐵製的盾牌也難以防護周全。
明軍中不斷有士卒中箭倒下,立即便有人員補充到位置上去。格林一邊緊張的看著明軍士卒的防禦,一邊命令麾下四門火炮統一瞄準連山關的城門進行集中轟擊,其餘的火炮則挑選射程之內的城頭重炮進行轟擊,拔除可能對攻城大軍造成影響的火力點。
披甲人終於來到了近前,面對這嚴絲合縫的盾牌陣,他們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半刻的停頓,就這樣一股腦的撞了上去。明軍的盾牌陣面對著如此的衝擊,開始有了退後的跡象。披甲人手中的武器齊齊的落了下來,刀斧相加,木屑四濺。鐵製的長槍擠出盾牌間的縫隙,像毒蛇一般鑽了進來,措手不及計程車卒痛哼一聲,便被槍尖刺中。
張繼祖卻是沒有向前,帶著二十多名親衛始終站在盾牌陣後,“長槍手、刺!”
嘹亮的聲音呢這才讓士卒們驚魂稍定,將官就在身後,親衛的鋼刀可不是擺設,退後只能是死路一條,前進才有可能死中得活!
對於熟悉的號令,士卒們的身體已經養成了一種本能的反應。盾牌的縫隙間,後排計程車卒們整齊劃一的將長槍捅了出去,在“收”的命令發出時,猛然後撤,槍尖帶起一連串的血花和碎肉。
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讓士卒們的心頭在顫慄的同時,身體中隱藏的戰意和血性也在同一時間被完全的激發出來。此後的戰鬥,開始變得有節奏起來,一刺一收,悍勇的披甲人“獵戶們”就像是遇到了一個縮成團的刺蝟,面對渾身的尖刺,竟然無處下嘴。
剎那之間,明軍士卒的盾牌陣開始向前逼近,但就在這個時候,披甲人中間的陣型卻忽然出現了一些鬆動,數名身材高大、精赤著上身的“獵戶”穿過人群,猛然來到盾牌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