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出此言,如今的東廠上下都是奴婢一手挑選,身份背景奴婢也一一核實,萬萬不敢將各鎮督撫的眼線給放了進來。不知陛下這關於山東的訊息是從何而來?”
朱慈烺也沒有想到王品的反應居然這麼大,當下乾笑了兩聲。孫若瑄卻是接過話來,“是本宮的家人發現的。當初朱平安在京師設定四海貨棧,用以結交權貴豪門,周延儒、周奎等都是他的座上賓。其貨棧掌櫃名喚曹大,在京師中頗有名氣。本宮的家人無意中發現他竟然又來到了南京,意欲何為。昭然若揭!”
孫若瑄的話讓王品冷汗直流。她話中的意思很明白,今日朱慈烺召見王品,很顯然便是她的主意。但顯然,皇帝是不知道孫若瑄一家來到南京便是朱平安的手筆,孫若瑄也是借這番話來警告王品。不要將這段往事抖出來。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王品戰戰兢兢的問道,雖然他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這兩夫妻想要做些什麼。
“錦衣衛不堪大用,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們東廠去做吧!大捕全城,將朱平安安插在南京的細作全部給朕找不出來,不能有一條漏網之魚!”
朱慈烺看看王品,又加了一句,“朕記得上一任提督東廠的是張雲漢,是嗎?”
“正是!”
“張雲漢雖有貪命,但卻忠勇可嘉,最後戰死在宮城之內。朕希望你能學一學他。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王品身子劇烈的顫動起來,“是,奴婢遵旨!”
“還有,關在錦衣衛詔獄中的馬士英、阮大鋮、劉孔昭三人,過兩天,朕準備讓你們東廠接手,至於應該怎麼做,朕想你應該清楚的!”
“陛下!”王品猛然抬起頭來,“這個時候,這三個人如果出了意外,奴婢只怕會讓目前的局面更加激化啊!”
鄭三俊、方岳貢兩人在朝臣中孤軍奮戰,東林黨代表著江南士紳屢屢向皇上發難,此時,要是再將馬士英等三人秘密處死的話,不用說,以前一力主張立福王朱由崧繼承帝位的那些人難免會兔死狐悲,說不定便會惹出別的亂子來。
“朕再說一遍!”朱慈烺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王品,話語中充滿了不容抗拒的意味。
“亂世需用重典!只有雷霆手段,才能肅清朝野之中的奸佞。孫傳庭統軍在外,難以寸進,便是朝中有人多方掣肘,現在這個時候,朕不願再等下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
夜半時分,吳邦輔在錦衣衛衙門中急的直跳腳,原先頻頻上門的馬鸞今日卻直到現在也沒見蹤影,手中那份東廠的公文就像是一根燙手的烙鐵,讓吳邦輔坐立難安。他已經打發了人出去找尋馬鸞的下落,雖然只是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但他卻覺得像是度過了整整一天。
好在,不久之後,心腹總算將馬鸞找了過來,吳邦輔一見馬鸞,不由分說,便將他拉進自己的書房,門窗緊閉,又派了心腹在門外看守。
“我的大少爺,你今日間跑哪裡去了?”吳邦輔一上來便是埋怨。
馬鸞有些微醺的意味,口中噴出陣陣酒氣,“還不是為了家父的事情奔走,如今總算有些眉目了。大人放心,這些時日承蒙您的關照,家父復出之日。絕不會忘了您的恩情!”
“放屁!”情急之下,吳邦輔口出粗言,將案几上一杯已經放冷了的清水徑直潑到了馬鸞的臉上。
馬鸞一愣之下,頓時大怒,“吳邦輔,你……!”
吳邦輔不由分說。將那份東廠的公文摔到馬鸞的臉上,“自己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花天酒地,你再晚來一個時辰,恐怕便再也見不到你父親的面了!”
馬鸞一驚,連忙將那公文展開。
“這只是一份抄件,是我在東廠的生死之交傳出來的,現在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