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中。
就在正堂的前邊,李巖一身便服,卻是已經等待了好一會。看到牛金星和劉宗敏聯袂而來,不由得輕鬆一笑。
“罪臣李巖……!”牛金星取出密旨,就要當堂宣旨。李巖卻一擺手,“丞相大人。不必再宣讀旨意了,無非是解送巖去京師罷了,無須多費口舌,一切公道自在人心,見了陛下。巖自會解釋!”
牛金星愣了一下,隨即獰笑起來,將密旨收起,卻是又取出了另一份旨意。“不好意思,制將軍,事情又起了變化,今日午間,剛剛收到陛下的另一份旨意:查後營制將軍李巖,私下與前明餘孽勾結,意圖叛亂,著即捕拿歸案,無須審問,當場斬首,以儆效尤!”
“啊!”一時之間,除了劉宗敏和牛金星之外,眾人都是驚撥出聲,李過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上前說道:“丞相大人容稟,制將軍有功於社稷朝廷,雖是……,這個,雖是犯有小錯,但罪不至死,更何況他追隨陛下多年,萬萬不會與前明餘孽有什麼瓜葛,還是按照之前的旨意將其解往京師當著陛下的面再行論處吧!”
牛金星冷笑一聲,“李將軍,難道你在質疑陛下的這份旨意嗎?”說著,將密旨遞給李過,李過匆匆看完,卻是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巖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一時悲憤滿腔,氣急反笑,“牛金星,你欺瞞陛下,陷害我李巖,就不怕日後遭了報應嗎?”
牛金星冷然回答道:“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我牛某人何德何能,能左右陛下的主見!”
劉宗敏斷然大喝道:“有陛下的旨意在,還不快拿下叛臣李巖!”
但周圍的兵卒卻是面面相覷,李巖在軍中的威望頗高,加之體恤士卒,因此大順軍中對其都是格外尊敬。
劉宗敏喊了一嗓子,周圍卻是無人響應,不由得勃然大怒,當即抽出佩刀來,“怎麼,爾等還想抗旨不成!”
士卒們無奈,只得瑟瑟縮縮的各執刀槍,逼上前來。
此時,沈策帶著一眾親衛將李巖緊緊的衛護在中間,“牛金星妖言惑眾、矇蔽聖聽,定是矯詔抓捕忠良!”
沈策一把拉住李巖的胳膊,“將軍,我早已經給楊翻將軍送了信書,他一定就在來洛川的路上,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高,只要振臂一呼,定然能聚集起軍卒殺出城去。只要咱們出了城,楊翻將軍他們一定能及時趕來支援……!”
李巖慘然而笑,推開沈策的攙扶,“陛下要我李巖死,事到如今,還出城去做什麼!我李巖自詡一身經世之學,本以為投得明主,能匡扶華夏,振我漢人雄風,卻沒料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當年在杞縣,陛下救我李巖滿門的性命,今日裡,我李巖便將這條性命還給陛下便是!”
李巖猛然抽出佩劍,衝著牛金星高聲喊道:“牛金星,但凡你還有一點良知,便請轉告陛下,我李巖對他忠心耿耿,不勞陛下親自動手,這便自我了結,但我在京師中的家眷族人,還請他高抬貴手,放其一條生路!”
說完,橫劍便要向自己的脖子抹去。沈策嚇了一跳,但李巖的身手甚是迅速,再想救援已然是來不及了。
牛金星大喜過望,一雙眼睛牢牢的盯著李巖的舉動,心臟怦怦而跳,幾乎要跳出胸口來。
但一聲弓弦響過,李巖的寶劍卻噹啷落地,一枚細細的弩箭射穿了他的右手手腕。
驟生變化,心已提到嗓子眼兒的牛金星險些一頭栽倒,正氣急敗壞的搜尋這弩箭的施射者時,脖子上卻是感到 一股沁人的涼意,低頭一看,險些魂飛魄散。
一柄明晃晃的鋼刀利刃赫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周圍一陣驚呼聲中,牛金星戰戰兢兢的慢慢扭頭看去,卻是那個一直跟在李過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