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傍晚。
窗簾半拉著,伊萊看到天邊漂亮絢麗的雲霞,正在一點點被夜色吞沒。
房間裡亮著一盞壁燈,暖橘色的光芒不刺眼,光芒雖弱,但勉強也可以視物。
伊萊一側頭,就看到了澤維爾。
他看上去有些累,竟就這麼靠在旁邊睡著了,且今天不知是何緣故,終於沒有再戴那張破仿生面具了,完完整整地露出原本的樣貌。
別看伊萊這麼討厭他,其實雌蟲長得不難看,五官英氣挺拔,是很俊俏的。
但就像他灰色的發和眼一樣,雌蟲的性格卻木訥沉默,總是沒什麼生機的樣子,總也板著一張臉,成天不開心的樣子。
伊萊喜歡一切熱烈鮮活的東西,自然會抗拒他。
不過從前的自己好像還挺喜歡他的。
因為他那時候愛笑嗎?還是因為他長的不錯?
伊萊有些不大高興了。
他們相愛的時光太過遙遠,即使伊萊努力回想,他也始終無法再回憶起當初和澤維爾在一起時的歡欣。
“雄主,您醒了。”
澤維爾本就是小憩,感受到伊萊的視線,很快便清醒過來。
澤維爾開啟了大燈,伊萊的視野漸漸亮了起來,似乎是怕燈刺到眼睛,澤維爾調了一個暖調溫和的亮度,“雄主。”
“您感覺怎麼樣?”
伊萊想說話,但嗓子乾乾的,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反而咕嚕一聲。
“……”
伊萊看見雌蟲不甚明顯地笑了一下,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笑什麼笑!
澤維爾說:“您睡了很久,先喝點水吧。”
澤維爾窸窸窣窣起身,片刻後,便有杯沿抵在伊萊唇邊。
伊萊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喉嚨的乾澀得到了緩解,小少爺便開始算賬。
他清了清嗓,道:“澤維爾,你昨天晚上都沒有好好安撫它,觸角麻麻的。”
彷彿是要印證他的話,金燦燦的小觸角爬啊爬,爬到了他的手腕上,蔫噠噠地掛著,彷彿控訴一般:“身為雌君的義務都忘到腦後了嗎?”
伊萊扁了扁嘴,心說澤維爾對他真是越來越不上心了。
綁架囚禁他就算了,現在連小觸角都不好好安撫。
以前做完疏導都是神清氣爽的,才不會這樣。
雄蟲們總是這樣,既天真又殘忍,只在需要時才能想起雌君來,不需要時便一腳踢開。
澤維爾早已經習慣,他捏了捏小觸角,神色抱憾:“很抱歉,雄主,不能讓您滿意。”
想來是自己近來精神力不穩定的緣故,過幾天大概就好了,於是便道:“等我回來,我好好補償您,好嗎?”
“回來?”伊萊耳朵一動,意識到什麼,“你要去哪兒?”
澤維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我派了蟲保護您,這段時間您不要動用精神力,好嗎?”
紊亂症雖然嚴重,但這些天已經疏解多次,只要伊萊不濫用精神力觸角,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發作。
想是這麼想,但澤維爾到底是不放心,又問了一遍:“雄主,答應我好嗎?”
“……”
伊萊狐疑地看他一眼,澤維爾這個時候出去,別是要回帝星吧。
但回帝星,為何卻遮遮掩掩不告訴自己?
是要回去糊弄雄父,然後繼續囚禁他嗎?
伊萊眼神一凜,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
好個澤維爾,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伊萊冷笑一聲:“好啊,我答應你。”
小少爺真的不會隱藏自己的表情,澤維爾嘆了一聲,把小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