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輕在熹微晨光中睜開了眼睛。
睡了一覺,陸輕同志也沒有感覺到神清氣爽,反而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一臉疲憊之色,眼下還有著不甚明顯的淡淡青黑。
顯而易見沒有睡好。
這個時候是該補覺得,但現實很豐滿理想很骨感,陸輕沒有睡的條件。
他好像被人鎖喉了。
就……窒息。
陸輕睜著死魚眼往下看,就看到某隻亞雌如同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纏在他身上,睡的正香。
腦袋枕著他的胸膛,陸輕只能看見他的後腦勺和半張略顯蒼白的側臉。
銀白色的頭髮如絲綢般泛著漂亮的光澤,落在他的胸膛和頸窩,一看就很好摸。
但陸輕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陸輕垮著一張司馬臉。
他可是被蘭希壓著整整睡了一夜啊!!
不要誤會,是靜態意義上的睡了一夜。
昨晚回程途中,也不知是被那顆螺螄粉味棒棒糖刺激壞了,還是因為什麼別的緣故,總之,蘭希都還沒回到艾德里家族的私蟲醫院,在飛行器上的時候就直接暈了。
飛行器只好半路改道,就近把他送到帝國第一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蘭希已經燒的意識模糊,縮在他懷裡發抖,死活不肯放手,也不讓別人碰他。
克里特當機立斷,直接把他和蘭希一併送進手術室,陸輕才發現亞雌的傷勢比他預想的要嚴重。
原本陸輕看他能跑能跳還能嘮的架勢,還以為他的傷沒什麼大問題。
結果剝開衣服才發現,傷口已經被腐蝕擴大了好幾倍。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竟變得那麼能忍。
清完創送進治療艙,又輸了好幾種藥液,情況才算穩定下來。
當然,蘭希是個從一而終的人,抓著他一秒都沒放開。
陸輕覺得蘭希給自己戴的那個手環才是他的本體,不然怎麼能扣的辣麼緊。
總而言之,一夜森*晚*整*理下來,陸輕半邊身子都麻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陸輕稍微動了一下身體,酸爽的差點哭出來。
他現在就一個想法。
誰能來把蘭希挪走誰就是他的神。
蟲神沒理陸輕,陸輕等了一會,決定在另外半邊身子麻了之前進行自救。
陸輕郎心似鐵,把亞雌的手臂往外撥。
畢竟對方是個傷患,陸輕不想弄醒他,動作很輕。
好不容易把亞雌扒拉下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見蘭希翻了一個身,又重新滾進了他懷裡。
陸輕:“……”
沒事,失敗乃成功之母。
陸輕不死心,又如法炮製了一次,結果蘭希身上像是裝了感應雷達一樣,再次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蜷縮埋頭,一氣呵成。
陸輕:“……”
演我呢是吧。
然而蘭希呼吸平穩,氣息綿長,在外看來就是一副熟睡的模樣。
陸輕定定的看了他兩秒,然後果斷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下他後脖頸的軟肉,果不其然聽到一聲輕呼。
蘭希好似剛剛驚醒,眼皮沒精神的半耷拉著,幽怨又睏倦的看著陸輕,“不要鬧。”
“我困……”然後就又往陸輕懷裡鑽,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到底是誰在鬧。
陸輕唇角抽搐,心說這一套玩幾年了,怎麼就玩不厭,想也沒想直接上手揪他後脖領,像提溜小貓那樣把人從懷裡揪出來。
蘭希神色無辜且困惑:“陸輕?”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