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老實古板了一點。楚言時常忍不住要逗逗她。
見媽媽望著她,小哈爾濟朗也歪著小腦袋看著圖雅。兩雙相似的眼睛直把圖雅望得要冒汗珠子。
“王妃,”阿依古麗出現在門口,口氣有些猶豫:“大夫說瑪努快要死了。她請求見您。”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楚言悄悄嘆了口氣。阿格策望日朗把管家的權力完全交付給她,連帶地把那些女人也丟給了她照看。她對這個苦差實在頭疼!不在意她們是她丈夫的女人,也無心表現賢良大度。同情她們的不幸,可她無力影響這些女人的命運,很怕自己不小心流露出太多的同情和女權傾向,不經意間給她們一些註定要破滅的希望。
好在眼下經濟狀況很好,她讓阿依古麗儘量給她們好的待遇,只要不過分的要求都予滿足。
瑪努是那些女人中非常特殊的一個。說實話,楚言很不明白她何以是“那些女人”之一。在噶爾丹時代,瑪努的家族頗為顯赫,父輩幾兄弟都很得噶爾丹賞識,是噶爾丹的忠實追隨者,為了噶爾丹的偉大事業獻出了生命。瑪努的父母很早在戰爭和疾病中死去。除了如今投奔在阿格策望日朗手下的一位叔祖一個遠房舅舅,瑪努舉目無親。阿格策望日朗沒有娶她的政治理由,但是,瑪努很美,又生下了一兒一女,總還應該是有些感情的。楚言冷眼旁觀,覺得那個八歲的男孩還是有一些像他的地方。在物質上,他對瑪努另眼相看,很多待遇不比王妃差多少,應該也是顧念舊情的表現吧。
想到這麼多年,他始終不承認這兩個孩子,就這麼看著母子三人悲傷屈辱地生活在他眼前,楚言就無法不心寒,無法不反感不戒心。人生總有起落。如果有一天,她失勢,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會受到同樣的對待?一個不愛自己孩子的男人,他的誓言,他的承諾,能值幾分?
看見楚言,瑪努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掙扎著要下床行禮。
楚言輕輕地止住,直接深入主題:“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放不下的心事?”
“王妃,謝謝您來見我!佛一定會保佑慈悲的您。”瑪努虛弱地喘著氣,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想要觸碰楚言,又帶著幾分膽怯地垂了下去,招手讓邊上兩個孩子靠近:“能得到大王子和王妃的善待,是我一輩子的幸運。我快要死了,放心不下的只有阿爾斯冷和水靈。請讓他們留在您的身邊,作您忠實的僕人。”
這番話在楚言聽來猶如一記耳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放心,我會讓阿格策望日朗承擔起該負的責任。”
瑪努有些不安,想要再說點什麼,一陣痛苦襲來,忍不住大聲呻吟。
水靈乖巧地靠在榻前,拿著手帕為母親擦汗。阿爾斯冷卻站在幾步之外,一動不動,冷淡地看著。
這個空間太過壓抑,楚言急著想要逃走:“你安心修養。再過兩天,大王子就會回來,他會來看你。”
視線遇上男孩那冰雪一樣清涼的目光,楚言悄悄打了個寒顫。這是她兒子的同父異母哥哥,為了兒子,她必須為他們做點什麼。
沒想到小別重逢,楚言一見面就婉轉地要求他承認瑪努的兒女,阿格策望日朗窒了一下:“阿爾斯冷和水靈不是我的孩子。”
楚言的心涼了:“我知道你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很感激你對我和哈爾濟朗的地位的維護。可是,否認改變不了既成事實。如果哈爾濟朗有一個哥哥,他會願意稱呼他哥哥。”
“我已經說了,阿爾斯冷和水靈不是我的孩子!瑪努不是我的女人。”阿格策望日朗火冒三丈,冷冷地陳述:“瑪努一輩子只有兩個男人,阿拉布和巴爾斯。這不是秘密。你不知道,是因為你從來不關心。”
“那對雙胞胎?”突然從檢察官變成被告,楚言張口結舌:“可是——”
阿格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