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摟著水靈輕輕拍撫,見阿依古麗叫來人開始處理瑪努的後事,吩咐她把平時照顧兄妹倆的僕婦找來,先帶兩個孩子去睡覺。
門外,阿格策望日朗靜靜地站著,深深地望著少見地顯出疲態的妻子:“你也該睡了。”
楚言點點頭,在他無言的陪伴下,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阿格策望日朗體諒地在門口止步,輕柔地開聲:“我沒想到你會為瑪努做這些事情。”
“孟子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這麼回事吧。”
阿格策望日朗沉思地點點頭,想起另一件事:“我讓央金瑪過來,跟著你住一陣子。她吃了虧也學不乖,又去和索多爾扎布爭吵,讓母親很為難。”
楚言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母親一個人會很寂寞。我們這裡條件不錯,要不,把母親也接過來吧。”
他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太遠,母親怕是吃不消,也不願意來。下次,我問問。還有,拉藏汗派使者來求婚,希望準噶爾和拉薩結成親家,父汗準備答應。你先不要告訴央金瑪。”
這麼說,央金瑪的婚事怕是拖不過去了。準噶爾和拉藏汗結親,能不能帶來一點和平的希望?
噶爾丹策零到阿圖什公幹,說好回程來阿克蘇看看小侄子,結果,帶來兩個不速之客:阿拉布和巴爾斯。
巴爾斯像是到家了一樣,不等僕人通報阿格策望日朗,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往大廳的坐榻上一倒,呼喝著叫幾個漂亮女人進來伺候,看見阿格策望日朗,第一句話就是:“快把你這裡的好酒好菜端上來,我餓了!”
阿拉布倒還知道客氣地問候,一邊低聲叫孿生弟弟規矩點。
“自家兄弟家裡,怕什麼?”巴爾斯命令隨身僕人把他的靴子脫下來,霎時一股惡臭瀰漫了大廳。
噶爾丹策零黑著臉,離那兩人遠遠地坐下,歉意地看著哥哥。
阿格策望日朗深知巴爾斯的德性。他們要跟著,噶爾丹策零想甩也甩不掉。他們要來“做客”,跟不跟著噶爾丹策零,都一樣來。要在從前,賠上一頓吃喝,送上兩個女人,也就打發走了。可現在,他這裡“好酒好菜”名聲在外,巴爾斯可不是那麼容易餵飽的。楚言一直很討厭這兄弟倆,又知道了瑪努的事。以她的脾氣,絕不可能善待這樣的客人,非得鬧出點事端不可。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面的僕人在問候王妃。
阿拉布一巴掌拍下巴爾斯翹到桌上的臭腳,低聲喝道:“女人面前,留點體面。”這個漢人公主不好惹,如果不是另有所圖,他才不會和巴爾斯一起送上門來。
迎面一股異味,楚言皺起眉頭,待發現異味源,已經懶得費力氣掩飾鄙夷和厭惡。
巴爾斯渾若不覺,嬉皮笑臉地往前湊:“公主嫂子親自待客,真是榮幸!”
阿格策望日朗和噶爾丹策零的臉色都很難看。阿拉布見勢不妙,趕緊拉住巴爾斯,打哈哈說了幾句圓場的話。
楚言沒去理睬巴爾斯的輕薄,也不聽阿拉布的場面話,冷冷地盯著這兩個人:“阿拉布老爺和巴爾斯老爺來得正好。瑪努死了,阿格斯冷和水靈還活著,兩位決定怎麼辦?”
阿拉布臉色一白,再也說不出話來,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巴爾斯絲毫無動於衷:“瑪努是阿格策望日朗帳篷裡的女人。她生的崽子關我們什麼事?阿拉布,你說是不是?”
阿拉布白著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楚言冷笑:“很好!請阿拉布老爺和巴爾斯老爺記住這些話,也告訴你們的家人記住這些話。哪一天改口,耍賴撒潑,真佛會送你們下拔舌地獄的。”
“你——”巴爾斯終於變了臉,指責起阿格策望日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