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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筱毅著惱,本不想聽父親和她派遣,可事關怡安,他不能不管。萬一怡安真給送回宮,弄不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及到見面,竟然一掃從前印象,油然升起一股敬重和親近。這位姑姑看著他的目光,很象母親,又比母親多了幾分瞭然理解,多了幾分鼓勵期許。似乎,他的心願想法甚至一點怨恨,不必出口,她都能明白,都能諒解,他想做的事,哪怕可笑,哪怕莽撞,她都會支援,都會讚賞。她很少說話,常常一個人出神,聽人說話時很認真,偶爾的問題總問在點子上。不論什麼樣的話,說出來時必定是笑著,溫婉鎮定。

筱毅覺得那幅畫像絲毫沒有畫出她如今的神韻。也許,那畫畫的人只記得她從前的樣子,沒見過如今的她。

她的眼睛象微溫的潭水,清澈暖人,更像平靜時的大海,深深藏起無數秘密,只給人看那一片波光。她的脊背像一座山樑,不高,卻足以支撐在意的一切。她的人像春天的暖風,可於一夜間使百花開放。她也象怡安說的星星,安靜地關注守望。

筱毅想起怡安的百寶箱,她每年生日都能收到的“家書”,想起她一路走來得到的愛護,突然覺得是怡安錯了。她一直因為不能見到親生母親,缺乏母親陪伴而傷感,其實,她母親一直陪在她身邊,無時不刻。

“姑姑,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怡安。”

楚言點頭微笑,突然上前給了他一個輕柔的擁抱:“怡安喜歡你,我也喜歡你。能得到你真心看待,是怡安的運氣。”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筱毅給鬧了個大紅臉,囁嚅地咕嚕著:“怡安很好,我,運氣。”

靖夷和圖雅都笑了。筱毅和怡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但願能相伴一生,白頭偕老。

送走筱毅和圖雅,楚言重新淨手焚香,在洛珠和芸芷的靈前,述說禱祝一番。

轉向靖夷,開門見山地問:“聽你派來服侍我的婆子說,芸芷前些年大病一場,舊傷病發作,以致纏綿病榻,最終還是不治。我問她是什麼舊傷。她說太太早年路遇強盜,傷了要害,經脈受了損傷,落下心悸頭暈的毛病。靖夷哥,那強盜,可與九阿哥有關?”

靖夷沉默片刻,嘆道:“那些事都過去了。如今,九阿哥落得那樣下場。我們沒必要落井下石。”就算曾經憎恨過,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聽聞那人被除籍削爵,連名字都被改成豬狗,性命朝不保夕,只覺得可憐可嘆,再恨不起來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皇貴胄,一輩子高居人上,呼風喚雨,到老來,跌落泥塘,仰人鼻息。下手的還是親哥哥。真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楚言默然,好一會兒,輕聲說:“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捲進去。”

靖夷安慰地笑道:“別自責。要不是你,我恐怕也娶不到芸芷,芸芷也認不得寒水。寒水是個好人。芸芷同她情逾姐妹。她對筱毅對怡安,那可真是掏心掏肺,比我們這些親爹孃還要仔細周到。”

“她那孩子,可有下落了?”

“還沒。九阿哥的嘴緊得很。”

楚言長嘆一口氣,皺眉沉思。

靖夷體諒地說:“筱毅他們這一去一回,怕不得幾個月。我們不如往京城走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法子。”

“靖夷哥?”

“聽說,八阿哥的情形比九阿哥還糟。我猜你必不能看著他去死。”所以,他讓筱毅去找怡安,她才是他的責任。

楚言有些無奈地嘆道:“當初,請你把那道密旨帶給他,總以為那麼個聰明人,見勢不好,及早抽身,總該能保住一家人。誰成想——我若沒回來,不知道,又或者為了怡安分不出身,也只好罷了。偏偏,又回來了,知道了,怡安的事也插不上手,還真是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他——”若只是死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