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無法拒絕一位這樣的母親。

林曦若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從抗拒到接受，她都感知到一清二楚，她一把抱住了蘇貝，嗚嗚地哭泣起來：「是吧？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女兒，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們母女連心，你一定也能夠認出媽媽來的，對不對？你就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嗯。」蘇貝輕輕地應了一聲，委實無法去傷害一個絕望之中的母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知道我女兒還活著，還會回來找我。」林曦若又哭又笑，「問語，你去找你表哥過來，快去啊。」

林問語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看看林曦若，又望向蘇貝，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跑了出去。

賀緒言這邊，正在陪著林老夫人說話，婆孫倆久未相見，有說不完的話題。

林問語急匆匆地跑進來。

林老夫人疼愛地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冒冒失失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林問語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父親，不敢說自己將蘇貝帶去見林曦若闖禍了，只能說道：「我跟表哥說兩句悄悄話。」

她湊到賀緒言耳朵邊說了幾句話。

林老夫人不由笑道：「這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表哥一回來就纏著表哥玩兒。也不知道害臊。」

賀緒言站起身來，說道：「外婆，我和問語有點事情，先過去一下。一會兒再回來見您。」

「去吧去吧。」林老夫人慈愛地說道，「別亂跑，一會兒記得回家吃飯。」

「知道了。」賀緒言和林問語快步走了出去，「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啊，我本來只是帶著蘇貝去見見姑媽的，我沒有想到姑媽會突然發病，本來她都好好的，精神狀態也很穩定。我想蘇貝也是嚇壞了吧。」

賀緒言加快了腳步朝著母親所住的院子而去。

他到的時候，林曦若還抱著蘇貝不肯鬆手。

「媽！」賀緒言有些頭疼，上次才欠蘇貝那麼大一個人情，這次又讓蘇貝再次受委屈，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了。

聽到兒子過來，林曦若的眼睛特別的亮：「兒子，你快看，這是你妹妹。你妹妹回來了。我就跟你說過，你妹妹沒有夭折，對不對？醫院裡都是騙人的！快來快來！」

賀緒言用眼神給蘇貝道歉。

蘇貝收到歉意也回他一個不用在意的表情，她沒有放進心裡。

她讓開到一邊，林曦若卻又馬上上前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貝這是避都避不開了，她露出一個笑容，略有些尷尬。

「媽，外面起風了，有些涼，我們先進去再說好不好？」

「不好！讓妹妹一起進去。」林曦若堅持。

蘇貝說道：「我陪您一起進去吧。」

賀緒言感激地看她一眼，林問語也十分感激，說道：「那先進去吧。」

林曦若拉著蘇貝的手：「妹妹你快看，那邊的花，是我給你栽下的，現在已經開花了，漂亮吧？你快進來，你哥哥不太溫柔，老是冷著臉，你別理他。」

賀緒言摸了摸鼻尖，黑瞳裡閃過一抹尷尬。

「媽，你先放開蘇貝好嗎？」賀緒言說道，「你這樣她會疼的。」

「好，好。」林曦若放開了蘇貝的手腕。

「還有，我們先去那邊坐一坐。」賀緒言扶著她，林問語趕忙拉著蘇貝的手，打算來個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沒有想到，剛剛轉身，林曦若就回身來拉蘇貝：「女兒……」

她拉了一個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女兒你去哪裡？緒言，快攔住你妹妹！不要讓人帶走她！媽媽辛苦十月懷胎才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