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復不少羞意,劉萱伸出手將那壓在奏摺下的信慢慢取出,而後雙手展開輕啟紅唇緩緩念來。
“阿澈,益州一別已經二月有餘……”唸到此處劉萱頓了頓。而後輕咳一聲才繼續道:“分別之時我在牆頭為你送行,不知你是否聽見我所彈之曲,若是聽見又可曾明白我的心意。”
李澈打斷了她的話,微微偏頭故作不解:“你的什麼心意?你在城牆彈那一曲《鳳求凰》本宮聽見了,可是卻不明白你到底是何心意,如今你正好也在,不妨當面說清楚。”
劉萱拿著信紙的手忍不住開始抖了起來,她有些咬牙切齒:“在萱心中殿下一直睿智過人,居然這等小事也不明白?”
李澈挑了挑眉:“嗯,正如你所言。再睿智的人也有不明白小事的時候。”
沒想如李澈一般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無賴的時候。劉萱惱羞成怒朝他瞪眼:“你還要不要我往下唸了?”
她這話帶了些微的低吼,李澈被她吼了也未生氣,只是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嘆氣:“今後還是莫要同鄧玉那廝走的太近,你如今的模樣像極了他吼人時的樣子。罷了罷了。你既然不願說。本宮就自行領會。至於會不會領會錯了,那就不知曉了,你繼續吧。”
劉萱瞧著他那番故作讓步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他這般捉弄人,不吼的都是嚇破膽的!
她深吸口氣兀自鎮定,轉眼看向信紙又唸了起來:“這一路萱無時無刻……”
“無時無刻什麼?”
劉萱咬牙:“無時無刻不思之若狂,心甚念之,盼之,奈何這一路山水迢迢,所思所念也只能化夢而眠,唯有夢中才能與你相見,君若為磐石萱願為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念道此處之時李澈突然點了點頭:“此句本宮最是欣賞。”他深邃的眸子閃著黑曜石一般的光彩看向劉萱:“本宮確實如磐石,可未曾見你如蒲葦。”
劉萱被他突然而來的告白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吱吱嗚嗚著半響不答。
李澈直起身子瞧著她輕哼:“本宮瞧著,莫說是蒲葦了,便是那牆頭之草也比你堅韌些。”
這話聽著劉萱就不幹了,她嘟著嘴道:“萱哪裡連牆頭草都不如了?即便是對孫遜有好感那也是以前之事,再者知曉他乃殿下之人也早已放下了。殿下還自比磐石,萱可是在天祥寺見識過太子府侍衛堵門的架勢,若不是殿下寵縱,那曹氏就算身為太師之女,也不會敢在國寺如此行事!”
她越想越覺得如此,再想想他那後院的幾個女人,再想想那日曹瑩瞧他時炙熱的眼神,心頭不免有些窩火,她把信往書桌上一丟,有些賭氣道:“不念了,殿下愛怎麼辦便怎麼辦。”
她已知曉他的底牌,此刻已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李澈瞧著她的模樣站起身來,輕輕牽過她一隻手,俊臉微微湊近她,輕笑道:“醋了?”
劉萱輕哼一聲微微偏頭不答。
李澈無奈嘆了口氣,然後道:“你去天祥寺上香本宮是知曉的,正是知曉故而特意讓曹氏帶了侍衛前去,依著她的性子自然要在眾人面前顯示,如此一來本宮便有藉口廢了她側妃之位,倘若不是故意為之,孫遜又怎麼正巧出現?”
劉萱抬眼看了看他,仍是沒有說話。
李澈輕捥她垂落的一縷髮絲至她耳後;輕嘆一聲道:“柳夫人知曉曹氏那日要去上香,故而特意安排你前去,為的便是瞧瞧你在本宮心中的地位。那曹氏平日驕縱慣了本宮若不給她侍衛,她那日見著你定是要以身份壓你,本宮豈會讓你受她的委屈,故而特意給她侍衛隔絕了眾人,正好也以此為藉口廢了她側妃之位。”
劉萱抬眸看他:“也正好可讓義母瞧瞧,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