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知自家母親是這般模樣,但卻也總受不了她用那嫌棄的眼神打量自己。
好似去年清風寨剿匪卻被匪徒抓了逼著做壓寨夫人,後來被他救出來的不是她一般。
“咳咳,母親,快要進京了”
宋硯歸面無表情的提醒了一句,宋夫人聞言,立馬直起後背,雙手規矩的放在雙腿上,唇邊輕輕牽扯,露出一抹疏離之中帶著高深的笑來。
“既然那丫頭主動靠過來,必然是有所求的”
裝得倒是像模像樣。
宋硯歸心中冷哼了一聲,不過到底是自己母親,若敢說出來,定然會挨一頓打。
“她方才咳得厲害之時,曾飲了一杯水”
宋硯歸道。
宋夫人瞧了他一眼,隨即挑眉道:“你覺著,她所求?”
“許是不止……再看看……兒還是第一次遇到初次見面便敢定下我做未婚夫的呢”
他輕點著下巴,唇邊盪漾開一抹笑容來,只是這笑,可著實算不上友好。
另一輛馬車上,楚雲棠也在笑著,春枝擔憂的看著她,有些不敢講話。
張嬤嬤則是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沒注意到楚雲棠此刻的表情。
楚雲棠笑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喉嚨裡如同有螞蟻在裡面爬著一般,一陣停不下來的咳嗽便自馬車裡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春枝連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喂她喝水,只是那水杯放到她唇邊之時,卻被楚雲棠推了開來。
“姑娘,喝些熱水,您嗓子也會舒服一些”張嬤嬤溫聲勸到。
“不喝了,出門在外,水喝得多了,到底是不方便的”
楚雲棠咳嗽停了下來,便搖搖頭,讓春枝坐著當她的靠枕,倚靠在她身上便睡了過去。
見她倦了,張嬤嬤也不再多嘴。
待到楚雲棠呼吸均勻,她才對春枝說道:“你照顧好姑娘,我去外面坐會兒”
春枝向來是個聽話的丫頭,既聽楚雲棠的,也聽張嬤嬤的。
張嬤嬤出去之後,楚雲棠睜了眼,不過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只是那飲水的杯子,卻被她攥進了手裡,慢慢的收進了袖子裡邊。
畢竟只是一個尋常的茶杯,也沒引起春枝這丫頭的注意。
馬車行進,車裡的主子歇了,除卻馬車軲轆滾動以及馬蹄的聲音,便是外頭呼呼的風聲了。
馬車在天黑之前進了峪河鎮,這只是一個小鎮子,鎮上約莫只有百來戶人家,鎮裡立得住的客棧只一家,若住不了,便有鎮上的百姓家中也有歇腳的地方。
此地雖處回京要道,卻並無什麼可玩耍之處,故多是用於歇腳,通常歇一夜便走,倒是還有客房。
“姑娘,我們到了,進客棧再歇吧”
春枝輕聲喚著,楚雲棠睜開眼睛,眼底有一瞬間的迷茫,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那囚禁她的院子,她重生了。
裕河客棧!
掀開車簾,打量著面前簡陋的客棧招牌,兩盞紅彤彤的燈籠早已掛上,只待天黑,便能為過往的行人提供一縷光輝。
要了一間上房,一間普通客房,進了屋,便聽得外頭車馬喧鬧,原本空蕩蕩的客棧裡,一下擠進來三十來人,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楚雲棠推開窗戶,外頭正是客棧後院,宋家的人正在裝卸行禮,宋硯歸攙著宋夫人自馬車上下來。
似是感覺到楚雲棠的視線,宋硯歸亦朝著樓上看去,兩人的視線將將觸碰,樓上那羸弱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女子朝著男子笑了笑,便伸手一把關了窗戶,將那探究打量的視線盡數阻攔在外。
嘖嘖,無情呢!
宋硯歸心中暗自嘀咕,只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