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落難的是一個其貌不揚,歪瓜裂棗之人,恐怕她非但不會救,反而落井下石幫那害人的一碼也未可知。
“你們女子就只會看臉麼?膚淺”聽到自家母親開口葷素不忌,宋硯歸就覺得心裡堵著難受。
“我若不膚淺,你以為你還能有這張迷倒萬千少女的臉?”宋夫人斜睨了他一眼,世人本就是膚淺的,若不膚淺,哪裡來那麼多的人求名利財權。
“照您這麼說,那些女子都只是瞧上了我的臉?”宋硯歸有些不服,除卻自己這一張臉,他文武雙全,莫不是就不能是看上了他的才華。
宋夫人嗤笑一聲。
“你若不是有這張臉,誰有興趣去了解你有甚才華”
“行了,那丫頭想必還等著你的訊息,去吧”
將茶杯彈射而出,宋夫人便將宋硯歸趕了出去。
宋硯歸原還想駁上兩句,後又想這是自己母親,便是贏了又能如何?
不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暗自嘀咕,自己也是個膚淺的人,若那楚家丫頭長得肥頭大耳,其貌不揚,哪怕她給的訊息是真的,只怕他也無甚耐心。
想罷,輕笑了笑,去尋楚雲棠去。
楚雲棠已等了許久,春枝仍睡著,因著那迷煙,只怕客棧著火都醒不過來。
宋硯歸來時不曾老老實實的走大門,反倒順著屋頂的破洞進了來,他進來之時,楚雲棠衣衫整齊的坐在床榻之上,除了髮髻有一絲凌亂,半點看不出歇息過的樣子。
屋內的燭火明明滅滅,只覺得她好似那燭火下的陰影,隨著火焰隱隱約約。
“看來你很是關注?”
宋硯歸將茶杯放在桌上,青釉瓷的茶杯與客棧擺的盛水的粗碗很是格格不入。
“事關性命”
楚雲棠也不曾靠近,只拿眼瞧他,見他身上的衣衫都不曾換過,不由放下心來。
想來是沒有受傷。
“這東西我看過了,無毒”
楚雲棠挑了挑眉,也不急。
果然,宋硯歸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藥”
“藥材最是神秘難解,五味調和,君臣佐使,五行陰陽相生相剋,這杯子只是在藥材之中熬煮過,恰恰與你所服的藥相左”
“不會要你的命,只是令你身子虛弱一些而已”
這樣的方法,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既不致命,也無其他更多的害處,偏只要她身子骨弱。
原是如此麼?
楚雲棠低頭,抬了抬袖子,一股淡淡的藥香入了鼻,看來,不僅是茶杯上,她的貼身之物竟都是用藥材浸泡過的呢!
“你可知道是何人要用這樣的法子對付你?”
宋硯歸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面上沒有絲毫意外,便知道被他母親說中了,這楚家大小姐果真是早便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有問題。
“宋公子是想知道到底是誰精心策劃了這一場刺殺吧?”她可不認為他有那個閒情逸致來管她的閒事。
聞言,宋硯歸也不反駁。
“就是不知,楚小姐是真知道,還是隻是為了誆我?”
她自然是真的知道的。
楚雲棠眼中劃過一絲嘲諷,畢竟上一世該經歷的都經歷了,若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這背後下得黑手,她這重生也就白搭了。
“宋老太爺兩個月前剛剛受封超品的秦國公吧?那是比親王都還要顯赫的封號”
“聽說是因為曾經提高糧食產量的奏摺,去年戰事吃緊,因著老太爺早前提出的奏摺,令去年大凌所有州郡的糧食產量提升了一倍有餘”
“這是天大的功勞”
“也為宋家贏得了民心,民心這種東西,不是誰都消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