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棠冷眼看著張嬤嬤表演，直到她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之後停下來，楚雲棠才道：“說完了？”

“說……說完了”張嬤嬤下意識點頭，不知為何，這次再見，她覺得楚雲棠變了。

“嬤嬤既然說完了，那就該我說了”楚雲棠點點頭，對張嬤嬤的說辭，心中沒有任何波動。

“嬤嬤說自己在客棧醒來？那我便問問嬤嬤，你是自客棧何處醒來？”當日她們離開之前，可是將張嬤嬤住的房間及整個客棧都找過了，客棧當中並沒有張嬤嬤的人影。

若非如此，楚雲棠也不會確定張嬤嬤逃走了。

不過，她自己沒有人手，找人的事，是請宋硯歸幫忙的而已。

而如今張嬤嬤卻說自己從客棧中醒來，這是破綻之一。

張嬤嬤眼神微變，根本沒想到楚雲棠只帶著一個丫鬟，兩個侍衛的情況下，還命人滿客棧的找她，一時有些回答不上來。

“看來嬤嬤也知道這個謊撒得有些拙劣”楚雲棠笑到。

張嬤嬤心慌，下意識道：“姑娘，老奴是您的奶嬤嬤呀，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老奴……老奴怎麼可能騙你”

“沒騙我？那嬤嬤倒是說說，回京的路上，您一個人去了哪裡？這段時間又做了些什麼？可好”楚雲棠輕聲細語，雙眼柔和的看著張嬤嬤。

可是張嬤嬤卻是心中一顫。

她去的地方，哪裡能讓這小姑奶奶知道。

見她的表情不對，楚雲棠便知道了，她走到張嬤嬤面前，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澄澈的眸子中，倒映著張嬤嬤蒼老如菊花一般的臉，同時也倒映著她眼底的慌張閃爍。

“嬤嬤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回京路上嬤嬤私自逃跑，算起來，您應當算是逃奴，您說，我如果命人將您扭送官府……”

聽到這話，張嬤嬤不驚反喜，楚雲棠話音一轉：“不過這樣，我就不知道嬤嬤你好好的為何逃走了”

張嬤嬤眼中劃過一絲失望。

“嬤嬤可想好了，是否要告訴我，你當初為何要逃跑呢？”

張嬤嬤沉默，一言不發。

楚雲棠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還是不說話，不由笑了。

“嬤嬤方才還說到京中尋我，怎麼如今尋到了，我問話您卻是不答了呢？”

張嬤嬤抬頭，十分受傷的看著楚雲棠，一雙眼睛之中，已經含滿了淚水。

她老淚縱橫道：“老奴從未逃走，當真是醒來便沒見到姑娘，後來找了許久，這才找到了京城”

“老奴沒敢到將軍府問，怕姑娘沒回將軍府，反而被人知道姑娘失蹤，只敢在附近打聽”

“還沒打聽到姑娘的下落，便被姑娘派人抓住關了起來”

“姑娘，老奴伺候您十幾年了，這些年來，老奴對您如何，您心中當真不清楚嗎？還是說，是這將軍府中有人對您說了什麼，讓您不信任老奴了？”

張嬤嬤聲淚俱下，情真意切。

旁邊的弄琴和弄棋聽了，神色都有些動搖。

若是楚雲棠沒有重生，只怕她也會信了她的話，但是她現在聽到張嬤嬤的這一席話，只覺得可笑至極。

“夠了，張嬤嬤”

“你說你對我好，那我便問問你，這十一年來，我父親可曾派人來江南接過我？”

張嬤嬤口中的話一噎，只略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道：“來過”

“來過幾次？”楚雲棠接著問。

張嬤嬤眼神閃爍，後一咬牙道：“三……三次”

“那我再問你，我父親派人接我的事情，我外祖及兩位舅舅可知道？”

這一次張嬤嬤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道：“自然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