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西拾目光晦澀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惆悵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所以在疏疏不再照顧她之後從那麼多人裡面挑中了你，可是呢，剛才你那個眼神兒是什麼意思？陸家不容許當家主母有所閃失，所以你走吧。” 這些話是對她說的，同時也是對這棟房子裡的每一個有職在身的人說的，尤其是對二樓扶手邊路過駐足的宋初沁，話落時西拾抬頭向她看去，後者不卑不亢直視向他，誰都不甘示弱堂而皇之地看向對方。 人多註定話多，夜深人靜之時主臥的燈熄滅，別院仍舊燈火通明，結束晚班的傭人們圍坐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聊著此前的事情，闊別這處院落的宋初沁拿著一盒精緻的江南糕點走到庭院的茶桌前，將點心放置到桌案上掀開蓋子往中間推。 “早上剛送來的，是我老家的糕點，大家嚐嚐，喜歡的話我那兒還有隨時來拿。” 糕點看著精緻可人，眾人禮貌地取了塊放進嘴裡淺嘗，入口便是濃郁的茶香，初嘗覺得澀口，細品喉間有所回甘，還隱隱有些梔子花的青香。 既然嚐了她的點心，在場有人覺得不好意思，進屋也取了盒瞧著就花哨的果子，放到她那盒糕點旁，說著是前兩天休假時出去閒逛看著新奇買來的，緊隨其後又是一個人站起來從屋裡端出來一碟新鮮水果，都是名貴的品種。 東西上來了又有人泡了壺茶，忽然也不知是誰提到了晚間大批伺候白玄蟬的傭人被遣送出去的事情，輪午班的傭人對此好奇，專心致志照顧著陸觀的育兒師也是迷迷糊糊，只知道這事兒但不清楚原由，目光不出所料都落在了晚班的傭人身上。 “能是什麼事兒，無非是有人說了不敢說的話被老大給責罰了唄。”特立獨行坐在角落的使喚傭人悠悠然發出了聲音，她低頭點著手機螢幕，微弱的熒光映照著她的臉旁漫不經心道，“一個不長眼的在老大面前拿小姐說夫人的事兒，那群被遣退的傭人都是無辜被牽連。” “……？？”聞聲眾人轉過頭去看她，愣怔片刻疑惑道，“那你怎麼還在這兒？” “因為我是貼身伺候她的，夫人記得我，所以陸先生沒讓我走。”說話的人熄滅了螢幕，抬手指了指牆角處的監控探頭，“告訴你們個半冷不熱的知識，這個監控探頭不僅高畫質而且能捕捉到極其細微的聲音，每週都有專人把我們的事情都報上去。” “——！？”那豈不是剛才在背後嚼舌根的內容都被錄進去了！？眾人頓時驚慌失措如鳥獸散，沉默著迅速離開現場。 眾人散場，本該折回主屋休息的宋初沁卻跟了進去，入門是許許多多仿古造型的寢室，寢室的房門外裝設著感應燈，無人居住的空屋門口的燈熄滅著，隨著她搬離後再回來看又滅了幾盞燈，裡面原本住著的都是伺候白玄蟬的傭人。 昏暗之中獨亮著一盞燈，那是唯獨被法外開恩留下來的人，宋初沁穿過沉寂的走廊來到那間寢室門口，每扇房門都如出一轍的古色古香，門閂旁築著一處平臺，用來擺放房中人的身份銘牌與感應手環。 手剛抬起來準備叩響房門，門扉就從裡面開啟了，薄荷味的煙霧迎面吐到了她的臉上，宋初沁厭惡地抬手掩住鼻子，另一手將繚繞著的霧氣撥散，蹙起眉頭責怪道：“鄭今禾你煩不煩，煙味留在我身上很難處理在的。” “關我屁事兒。”鄭今禾白了她一眼，掠過她的人去往走廊的盡頭將窗欞關上，轉頭看見她仍站在自己寢室前面，抬手將電子煙放在嘴裡抽了口，這次將煙吐在了別處，“大小姐過來做什麼？不用去照顧你的大小姐了？” “我過來做什麼，你不知道？”見她走進屋，宋初沁緊隨其後跟了進去，反手關上門倚靠在門口，頗有些不可一世的自恃清高，“你這次又使了什麼手段讓人把你留下來？我可不信白玄蟬那種人會記得你。” “啊對對對，她記不住我，那她難道記住你嗎？”鄭今禾明嘲暗諷，“記住你覬覦她老公，記住你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純純白日做夢自以為是。” 一語中的戳中了她的狼子野心，被人點破的宋初沁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