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時候被他想出來的那些個磨人法子所‘虐待’的回憶,範慈安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腦袋,抱著衣服低頭鑽進了浴室洗漱,出來時人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客臥連線客廳的房門開著,食物的香氣從外面傳來。 即便是被關禁閉,矢之悼也仍舊是矢家大少爺,伙食上耽誤不得一點兒傭人推著餐車走進屋,畢恭畢敬地將餐食一樣樣擺放到餐桌上,傳完菜後與走出房門的範慈安鞠躬行禮後推著餐車緩緩離開。 “坐。”矢之悼拉開了一張餐椅,“明面兒上咱倆是聯姻物件,但背後我還是會叫你聲小嫂子的,在風起哥回來前,我會盡可能照顧好你。” “真的?他會回來?什麼時候?” “第二遍,坐。” 話不過三的警告再次懸於大腦之上,範慈安三步並兩步地上前坐下,見狀矢之悼順手將她手邊那盅補氣血的血燕開啟往前推了推,隨即走到她對面的餐椅前坐下,抬手示意她可以開始用餐了。 氣氛凝滯的一餐吃了將近一個點兒,期間矢之悼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知於她,聽完他的坦白之後範慈安心中稍有了個大概,告訴到最後,矢之悼長吁短嘆一聲,筷子頭戳著小蒸籠裡的燒賣。 “總之,咱倆現在,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等著京墨哥回來再做商議。” “所以......”範慈安攪著碗裡用料紮實的鹹粥,晶瑩剔透的新鮮蝦仁在白米間翻轉,斟酌著用詞問道,“期間我們兩個是要一直住一起嗎?” “不出意外的話——”矢之悼忍不住煙癮摸出一根點上,喃喃道,“是的。” “為什麼我要和你住一起?” “因為......”心中醞釀了許久,矢之悼還是將話嚥了回去,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問道,“既然你也是世家圈兒裡的,那你應該知道,京墨哥家裡的事情,前任陸家主是他爺爺陸老爺子,陸先生並未繼位。” “昂...我知道。可這事兒和我們住一起有什麼關係?” “既然已有人首開先河,那麼老頭兒也不介意緊隨其後,他覺得我沒用,先是過繼了莫宗臣那小子給我點兒危機感,再找你過來和我談談感情,迷途知返最好,迷途不知返的話,寄希望於你的肚子了。” 聽到這話,範慈安悻悻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身體向後靠去,眼神中不免夾雜著警惕看著他,大有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兒——與曾經校門外程風起抱著路燈時決絕模樣兒有得一拼。 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瞧她這副模樣兒矢之悼單手支在餐桌上捧著臉輕笑一聲,深吸了兩口煙後施施然起身往自己的臥室走。 幸好矢之悼的起居室大得很,他除了一日三餐的時候都深居簡出待在自己的臥室裡,把大部分自由空間都給了範慈安,偶爾雲鶴會過來,帶著他需要處理的部隊公文和學校功課,那時候範慈安則適時地進屋給他留出空間。 偶有一日,雲鶴送來的是一堆信封,各式各樣的信封鋪滿了整張書桌,矢之悼和他站在桌前拆解了許久才從裡面拆出了來自蒼杳兒的私信,裡面密密麻麻長篇大論都是關於愛的贅述,讀起來真叫人潸然淚下。 字字珠璣——句句廢話。 看了兩遍之後矢之悼把信紙翻過來,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鉛筆往信紙上塗,將紙塗滿石墨後,真正的內容顯現出來。 ‘程風起,必死。’ 這封信是蒼杳兒用來傳達陸京墨資訊的媒介,信中所示的隱藏內容則是陸京墨要傳達給他的資訊,上次收到信件時的內容是‘別急,靜候,有我’,其中僅過了三日,此次送來的訊息竟如此決絕。 “你確定沒有經人手?”矢之悼不敢相信陸京墨會做出這種決定。 “沒有,蒼小姐讓我去查信後我立刻就去了,為了防止有人經手,我特意去看了眼半山公館的監控,確實沒有人接觸過這封信。”雲鶴說得肯定。 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不久之後帝都將會變天,此次蒼杳兒送來的信件背後可能有兩種情況:其一,陸京墨對此事也無能為力,只能順著矢赫平的意思放棄程風起,這是最好的結果。 其二,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