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相處方式,蒼杳兒迄今未懂他們的相處之道,好奇,但尋常她並不在意,廖芊芊與她像是兩個互不干涉的部門,共存但無交涉,認真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兩人面對面交談,以往看見也僅僅是個點頭之交。
“留下自有我留下的道理,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影響你的地位就行了。”
“影響我的地位?”言下之意難道是她還能影響到自己的地位,蒼杳兒點燃了指間夾著的煙深吸一口,“我們兩個似乎,沒有交涉吧。”
“沒有,只是因為我不想,你還算是安靜,所以我容得下你,像妃妃那種傲慢的女人,我就容不下她。”話落廖芊芊抬眸瞧了眼她莞爾一笑,“易宛央,前段時間暴斃了,其實她本不該死,可是她打擾到了我。”
聽到這個名字蒼杳兒心中一怔,這個人她在臘八那天和矢之悼提過一嘴,她其實算是個人物,至少在這些年裡她沒見過哪個女人隨隨便便發個脾氣就讓他不遠千里從最南邊連夜飛回來哄,哄完又馬不停蹄地飛回去。
寵是真的寵,那天和他提過之後矢之悼在矢家老宅用過晚餐過去了一趟,第二天早上才從她那裡回來,事情經過她沒特意去了解,不過後續她確實乖巧了,沒有再跑上門兒來瞎嘚瑟,但是在外她可沒一點兒收斂。
於兩日後兩人在外撞見,易宛央雖沒有當面吵起來,但言語之間仍舊夾槍帶棍,蒼杳兒沒多理睬她,背後原因有兩種,其一是自己懶得理會無禮之徒的吵嚷,其二是她現如今之所以還能夠如此猖獗,定然是矢之悼在給她撐腰,沒必要多生事端。
關於易宛央的死訊她有所耳聞,死相悽慘不忍直視,法醫檢查得出結論在死前肯定遭受過非人虐待,她生活在矢之悼的羽翼之下,有沒有人敢對她下手兩說,就算有人敢將她置於死地,那事後也難逃矢之悼的秋後算賬。
然而在得知她死訊時他並未有太多情緒波動,於那時蒼杳兒明白了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就不喜歡這個女人了,明明事前還那麼寵。
時至今日她算是明白了,人外人、山外山、天外天,易宛央確實得寵,但在她上面有個更得寵的,她可以在蒼杳兒面前囂張跋扈,可不能在廖芊芊面前有一絲不敬,想清楚這一邏輯的蒼杳兒不禁顫慄了下。
“看來你似乎是明白了,很聰明。”瞧她這泛白的臉色廖芊芊就知道她是已經捋順了思路,她緩緩停筆,見狀侍書的傭人立刻拿來淨手的溼毛巾,她接過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以後麻煩你一直聰明下去,好嗎。”
擦完手廖芊芊將溼毛巾拋回到傭人手裡,看著自己未成的作品遺憾搖頭,動身道:“我又不是醫生,他身體不舒服找我做什麼,難道我去了他就能好?真如此的話那日還來這麼多人會診做什麼,直接找我不就得了。”
“是,你的話我會稍後會如實傳達,但在此前希望你配合。”看似不是個容易溝通的善茬兒,蒼杳兒不執著於與她交鋒,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與之相交流。
“配合,我肯定配合。”廖芊芊假笑著迎合,“麻煩你帶路,我這人兒不太認路。”
抵達主館時肉眼可見的禁衛森嚴,站崗巡邏計程車兵成倍增長,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到達庭院後的獨立建築,雲鶴倚靠在門口垂眸無神地目視著前方,蒼杳兒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帶著廖芊芊推門而入。
建築內部狀似靈堂,白帳重重疊疊垂下,隨著門開攜來的微風搖曳,坐在帳中的矢之悼單手倚著扶額磕著眼皮沉默不語,走進門的蒼杳兒停滯在門口,廖芊芊不急不徐地撩起白帳走進裡屋。
帶著早春涼意的手指撫過他的此時盡顯憔悴的臉頰,磕著的眼皮緩慢抬起無神地看向出現在眼前的人,隨著那縷鮮明的紅髮進入眼簾,渙散的視線逐漸聚焦,廖芊芊附身探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