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真默默點頭。這份活兒需要的人手非常多,傷殘老兵可以安置許多許多。這種兵哪裡最多?西北啊!老薛家的西北啊!
太子一眼就看出了紀六元毫不掩飾的小心思,忍不住好笑,想起一直拖著不還的銀子,又心虛起來。
紀真可不給人賴賬的機會,就算太子現在沒銀子,好處還是能要一些的,於是,就說了:“梁二知道我喜歡侍弄花花草草。”
梁二用力點頭。可不是,侍弄得可好了,外祖母可喜歡可喜歡了。
紀真接著說:“我種過三年棉花,前年在雲州,只種了一畝,我帶人親自收拾的。去年種了五畝,讓人過去手把手教人收拾的。今年水硯堂種了半畝,我院中小廝收拾的。莊子上種了一百畝,家下人和那幾個去年教出來的老農收拾的。”
太子看著紀真,等下文。
紀真說:“平均畝產兩百斤。”
太子猛地站了起來。棉花產量向來不高,即使豐年也很少過百斤。收益太低,農戶大多不願意種,棉花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但是現在產量整整翻了一倍!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一萬畝地就可以產兩百萬斤棉花,就是二十多萬件厚厚的棉衣!產量翻倍,價格減半,省好大一筆銀子!
紀真說:“棉花吃肥重,不能重茬。那幾個熟手都在我莊子上,隨時可以領走。”
太子雙手背在身後抓了抓,默默想著這次得花多少銀子。鑑於自己實在太窮,一咬牙:“我手上還有幾個莊子,這種東西,只有在先生手上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弄出產量翻倍的糧種啥的,到時軍糧也不用愁了。只可惜那幾個莊子了,底下人才從那些被清算抄家的人家低價買下來獻上來的,又沒了。加在一起足足一萬多畝呢,換算成銀子,小二十萬呢!
紀真嘿嘿一笑:“那多不好意思,殿下就是太體恤我們底下人了!”
殿下含了一口老血。
目的達成,紀真告個辭就要走,走到門口,想起來了,說:“殿下,現在我要進讒言了。”
殿下精神抖擻,決定不管紀六元看誰不順眼,只要妨礙不大,馬上辦了他。
紀真就苦惱起來了:“我才剛得到訊息,原來我是我侯爺爹和侯夫人生的。”
資訊量略大。
太子和梁二都愣了愣。
紀真接著說:“遠的不說,三年前我什麼樣子梁二最清楚了。”要不是梁二動不動就上門送銀子給他宰,他也不能順利把自己拉扯這麼大。
梁二心有慼慼。
紀真說:“鄭家大老爺,就是我那親大舅,找我,說為了我侯爺爹的爵位和官職,為了我侯夫人孃的名聲和侯府前程,以庶亂嫡殘害庶子絕對不能有。讓我以死還生恩全孝道,不然就是不孝。”
太子和梁二頓時一模一樣的臥槽臉。
臥槽臉之後,太子就怒了。這可是六元,有國士之才的六元,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六元!居然有人敢讓他心愛的紀六元去死!不可饒恕。
紀真瞄一眼太子臉色,說:“我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這當官啊,能幹固然好,人品也不能不要。我那大舅是個大儒,學生可多可多了!”
太子又迅速抓住了自己想抓的重點:“什麼是紅薯?”
紀真一愣,說:“紅薯,白薯,地瓜,叫什麼的都有,不挑地,產量挺高。南方有種,上次我在濟州還看到有人吃了,怎麼還沒推廣開嗎?偶爾吃吃還好,吃多了燒心。”
紅薯產量是高,可一個國家要是淪落到只能依靠紅薯果腹就太悲哀了。
而且,紀六元對紅薯生理性厭惡!
被困孤島,連吃三個月紅薯,一天三頓,親手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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