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歡心啊,師爺腹議道,看著盧巖三下兩下揉爛桌上的紙,站起身來,面色越發陰沉。
這件事要是不解決,指不定還有誰要倒黴呢,師爺打個寒戰,這個寒戰到讓他豁然開朗。
“其實這原本不是什麼難事。”他拍了拍頭,恍然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大人既然有心娶妻,那就找個人說媒去便是了。”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其實是很簡單的事。
“大人是多想了,要是看上了,何必去要結識那姑娘,直接找人說媒求娶就是了。”師爺想到問題的解決很是高興,撫掌道。
盧巖眼睛也亮了,又有些想笑,雙手亦是交錯相握。
“對啊,提親就是了。”他點點頭說道,但旋即又面色一暗,“只是。。我這名聲…”
“大人。”師爺面色肅然幾分,看著盧巖道,“大人名聲怎麼了?大人如今是朝廷告身的鹽巡司副巡檢,雖然對上面的人來說是個不入流的小官,但小官也是官,大人如果心裡還不這麼認為,何以服眾?”
盧巖面色一沉,看著師爺,忽的笑了笑,點點頭。
“多謝師爺指教。”他說道。
“不敢不敢,這是老夫分內的事。”師爺忙起身施禮。
盧巖手指敲著桌面,略沉默一刻。
“那該找個什麼人去提親?”他忽的說道。
看來這件事還得管到底了,師爺心裡嘀咕一聲,雖然是婆婆媽**小事,但對於如今還明顯對他防備的境遇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只要這件事辦好,總能多幾分人情。
自己還是要打入這些人的核心圈子,沒有人會真的願意一輩子只做個教書先生。
“提親嘛。。”師爺捻著稀稀疏疏的鬍鬚,“以大人的身份,去城裡找個媒婆子就足夠面子了。”
“媒婆嗎?”盧巖重複一遍略沉思。
說媒而已嘛,自然是那些碎嘴婦人的事,師爺點點頭,隨口又問了句,“不知道是哪個村裡的姑娘?要是咱們四鄰八村的,那就更省勁了,就讓貴子他娘去就成了。”
盧巖面色遲疑一刻。
“是先知縣劉大人的。。”他看著師爺緩緩說道。
師爺還在捻著鬍鬚琢磨,什麼三媒六證的也用不著那麼麻煩,直接花轎一抬進門就成了,雖然是從九品但好歹也是個官太太,而且還是個掌握這一方私鹽路子的,只怕不用花轎抬就自己樂顛顛的跑來了,忽的聽到盧巖這句話,不由一怔。
“誰?”他問道。
“劉喬生劉知縣的女兒。”盧巖再次說道,目光落在桌角被團起來的紙上,“劉梅寶。”
師爺嘶的一聲,不小心扯下幾縷鬍鬚來。
劉梅寶回家將錢交給宋三娘子,又將包袱開啟,裡面有三件夾襖,很明顯是洗了又洗的舊衣,捏了捏,裡面的絮的棉也已經變得薄,但卻是貨真價實的棉衣。
“這個是個哥哥的。”劉梅寶拿起一件在周良玉身上比劃一下,略大一些,“真好,明年還能穿。”一面又拿起一件,看著宋三娘子。
宋三娘子伸手接過,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因為青丫的事,她們二人至今不怎麼說話,宋三娘子本就對她不滿,便也不怎麼跟她說話,而劉梅寶一則本身就不愛說話,再者,她也不會去刻意討好別人,二人之間的關係便就這樣持續著。
“那真是要多謝朱大夫了,我回頭打些柴給他家送去。”周良玉忙笑著說道。
劉梅寶點點頭,說了聲好,晚上睡覺時將這舊棉衣搭在身上,覺得往日一晚上也暖不熱的被窩很快就暖和了,入冬以來頭一次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吃過飯準備出門時,宋三娘子將兩幅鞋面遞給她,另外一件夾襖也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