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不待瀾心說完,就趕緊從樹後閃了出來,生怕瀾心後悔似的。
眾人皆愣住了。只見來人的個子不高,身上穿著灰撲撲的、滿是褶皺的道袍,道袍上面沾染著幾塊很大的油汙。從樹後躥出來後,似乎擔心嚇到眾人,又放慢了腳步,用那兩隻黑瘦的、如同枯樹枝的手,正了正髮簪,理了理衣袍。順便順了順別在腰間的那把快禿毛的灰白拂塵。
薛山和李叔幾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壓力。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從這個人剛出來的幾步,他們就可以斷定出,此人十分不簡單。
紫衣被他那髒兮兮的樣子噁心到了,皺著眉頭,連手裡的雞肉都捨棄了。冬秀和薛山一起長大,她自是能感覺到哥哥的緊張,也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邋遢道長。青荷掃了一眼,就沒有興趣了,繼續和手裡的雞腿奮鬥著。側著身子,如果有對姑娘不利的情況,她立馬就擋到姑娘的前面,護住姑娘的。
瀾心瞪著眼睛,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人,沒有想到樹後的人竟然是個道長,她聽說修道的人是戒葷的,她起身行禮,鄭重地抱歉道:“原來是位道長,倒是小女子唐突了,不該”
“不唐突的!”邋遢道長擺手說道,那幾根老鼠須也隨之抖動著,“呵呵,我們修道之人,修的就是天地自在,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意思就是說,我可以吃肉的,你趕緊端上來吧。
“哦,原來是這樣。倒是小女子淺薄了。道長請。”瀾心笑著說道。
那位邋遢道長在離瀾心她們十步之遠便停下了腳步,瀾心暗自思忖,這個老道看著像是行為毫無章法之人,卻是個守禮之人。朝冬秀點點頭,冬秀走到鍋前盛了一大碗的山雞蘑菇湯。看著老道席地而坐,瀾心又示意紫衣把剛才的那塊錦緞拿過去,順便拿個錦墊給那位道長。她雖然不知道這個邋里邋遢、有些瘋癲的老道到底是什麼人,但既然邀請人家過來了,就要有個待客的樣子。
紫衣看著那邋遢老道賊眉鼠眼的樣子,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哪裡會去搭理他呀?!皺著眉頭,不願起身。
倒是青荷,擦乾淨手上的油,起身將疊在旁邊的錦緞和墊子拿了起來,準備送過去。剛繞過石頭,就被薛山攔住了,他接下她手裡的東西,示意她回去保護姑娘。雖然這個奇怪的老道看似無害,但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那邋遢老道也不客氣,接過薛山遞過來的墊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睛直盯著薛山手裡的土疙瘩看。薛山不緊不慢地把錦緞鋪在他的面前,心下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錦緞鋪好後,把手裡的土疙瘩放到上面。起身接過冬秀手裡的湯,示意她不要靠近這個奇怪的人。一切妥當後,薛山頷首行禮,示意那老道慢用,就躬身退到後面。
那老道似乎對周邊的一切都毫無察覺,兩眼冒光地看著眼前的土疙瘩。把湯放到邊上,那十隻如枯木般的手指開始鼓搗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那土疙瘩分成兩半,一股清新再次瀰漫整個林中。那老道深嗅一口氣,滿足地喟嘆一聲,丟下手中的土塊兒,兩手顫抖地捧出了山雞。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雙筷子,在那破舊的道袍上胡亂蹭了兩下,夾起一塊雞肉,邊吃邊點頭,嘴裡含糊地說道:“真是美味呀!你要是再看的話,連骨頭都不剩了。”
瀾心敏銳地感覺到她剛才仰望的那棵古樹的枝葉一動,一樣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待仔細看的時候,一個穿著青色僧衣的大和尚從樹後走了出來。瀾心心裡一驚,這個大和尚是從那棵樹上跳下來的?這樣說來她察覺有道目光看向這裡不是錯覺的。
大和尚的個子比那個老道稍微高一些,面上無須,無法判斷他的年紀。他面色平靜,眼神清澈無波,好似任何事情都無法激起一點波瀾。步伐穩重,步履輕快,看起來走的不塊,可是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