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博士,對你而言,感染者,究竟意味著什麼?”
浮士德喊完,開始劇烈的咳嗽。
“浮士德!”碎骨擔憂地望著他。
“我沒事。”浮士德皺著眉,嚥下一口血沫,“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是……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本心。”
“碎骨,我在切爾諾伯格見過他,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普通的整合運動。
“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怎麼成為了羅德島的博士,但是,我能看見他的迷茫。
“碎骨,你記不記得他向你丟去的那個術士?
“那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看著他敲暈術士後毫不顧忌地把他往你的方向扔去。
“他的眼中毫無對待拯救者的憐憫,我從他的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拯救一個術士,也可以無視在他身邊哀嚎著的整合運動。
“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被人推到了領袖的位置。
“我擔心,他會被人矇騙,最終落向深淵中。
“就像……梅菲斯特一樣。”
碎骨嘆了一口氣。
“你說完沒?說完就別再說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對那傢伙,我沒法做出評價或是建議,因為我也和他一樣。不,我們都和他一樣。
“但我相信,你的問題,他一定會想通的。所以你乖乖靜養,等著他的訊息吧。”
他抬頭,看著滄藍離開的方向。
“你我都知道,他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與感染者的情緒共鳴的機會。”
……
“對你而言,感染者,究竟意味著什麼?”
滄藍沉默地走進貧民區的排水系統。
這裡,就是整合運動準備逃離的通道了。
他抬頭,最後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
他不知道。
他從失憶醒來,到現在,才過了多久?
兩週?還是一週?甚至更少?
他對礦石病與感染者的瞭解,只是從書本與幹員的描述中得到的。
他不曾與感染者感同身受,也從來沒有理解過感染者的痛苦。
為什麼拯救?
滄藍不知道。
他只是想要去拯救,於是就去了。
他不曾思考過為什麼。
滄藍只覺得腦中很亂,他狠狠撓了幾下頭髮,又給自己灌了一管理智液。
他的鼻子突然抽了抽,兩隻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血腥味。
他加快了腳步。
……
“隊長!”
一個滿臉是血的整合運動看著面前的隊長,大聲嘶吼。
“那堵門頂不住了,他們馬上就要衝進來了!”
被稱作隊長的整合扭頭看著向著排水系統深處跑去的感染者們,突然發出了笑聲。
“隊長,你在笑啥?”
“我們小隊還有幾個人?”
拿命整合運動掰著指頭算了算。
“算上你我,還有6個。”
“哈哈,比我預想的多啊!通知下去,讓其他小隊帶著龍門的感染者快逃,我們殿後!”
“是!”
那個整合運動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如果你害怕,可以和他們一起走,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是。”那個整合運動抹了抹臉上的血汙,露出了一張稚嫩的面龐,雙眼放光,“隊長,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好帥啊!”
隊長大聲笑著。
“要不是碎骨把我們小隊借了出去,我們也早就變成那群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