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轟轟烈烈,也不是生死相隨,只是兩個人好好地坐在一起,你懂她,她知你,平靜地一起迎接每一個早晨,欣慰地一起觀看每一場日落,不會覺得孤單,心底裝滿淡淡的幸福。”他點著頭,冷清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不屑。
“我知道你不信愛情,也覺得姑姑傻,但是你不會明白,即使走遍了千山萬水,如果沒有籌玉牽著我的手,都會覺得寂寞,不完整。所以,對於我來說,有籌玉的地方,便是歸宿。哪怕,是死亡,只要是一起,也是快樂的。”
那時的他,怔了怔,不置可否,因為他不懂,是真的不懂。而此時的他,也不懂,也是真的不懂。他不經意望過去,看到那個白衣女子清晰光滑的側面,在一瀉千里的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芒,好像在思念誰,在想著誰,在懷念什麼。
但是那與他無關,那一刻,他才知道,冥念玉與傳說中的不一樣,她不愛他如同他討厭她,呵呵……突然會覺得失落,一種認定的事實發生改變時,會有些措手不及的失落……他這麼想著……她不愛我,她的眼神,已經說出她的心……
夜幕剛降,明月初升,沛江河畔站著一名白衣公子,神情淡泊,氣質儒雅,渾身帶著一股飄然出塵之態。範悠然睡不著,多年前的回憶一下子全湧了上來,許多事情,該如何去面對,他開始思索,慢慢地去適應。沿著小路一直向前,順著河邊,滿地的落葉映襯出秋的蕭瑟,八月十五快到了,月亮越加豐滿、渾圓。而他自己,卻身在異鄉為異客,猛地一怔,冥念玉呢……一個從未離開過家的女子來到姒國可會想家……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別具一格的門口,靈夏出言辱他的事情他記得清晰,但是似乎從一年前開始,所有人的眼光他都不在乎了,也懶得爭執……這樣的自己是悲哀的,沒有夢想,沒有目標,覺得了無生趣……
路的盡頭燈光微弱,但是還可以輕易的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地走來,有些人,哪怕只是一眼,便無法讓人忽視,而冥念玉,骨子裡就透著這種氣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淡定,如同她的箏法,清越空靈,聞者奪魂。
他不斷思索著該如何開頭,卻又覺得無言以對,在說過那些傷人的話以後,他們,可還能坦然地說話,只是好好的……說話而已……
冥念玉沒有看到黑處的人影,右肩的重量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了,這個秦樸,酒品太差。範悠然低著頭,琢磨著,終於鼓起勇氣,向前迎上,卻在看清楚她身旁之人時,猛然一愣,手中玉扇悄然滑落,他怎麼忘了,她不愛他,自然不會有身為范家長媳的意識,但是,她怎麼能,與陌生男子如此親近?難道她以為,在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後,拍拍屁股一句不愛便可以走人?範悠然覺得不甘,感到一絲被侮辱的氣憤,她可以不喜歡他,卻怎麼可以輕賤自己?他想上前一把扯開她肩上的刺眼男子,但最終卻停留在那雙冷淡的清眸裡,沒敢放肆……
她如同初見時淡定,垂下眼眸,沒有言語,沒有解釋,不顧他沉下去的臉色,就這麼拖著那個男人走了進去,她的眼中沒有他,所以她的腳步,自然不會為他停留。這個認識讓範悠然久久無法回神,為什麼會悵然若失?他以為,對於這段荒唐的婚事自己是從不曾期待的,莫非是滿腔的恨意無處發洩,便轉變成特殊的情愫?可笑……他撇撇嘴角,太可笑了……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人?不可能的……或許是因為冥念玉對於他來說太過特別,才會總是想著,念著,不甘著……畢竟,從沒有人,曾經讓他如此厭惡……也同時,如此深刻的,被記在腦海裡……刻入身體的血液中……
翌日,他是帶著興師問罪的心態來到別具一格的。他不想承認自己徹夜未眠,他想不通,想不通許多事情,他要見到念玉,似乎只要是見到了,便會能讓心靈沉靜下去,不再浮躁,不再慌亂……許多事情,他需要念玉幫他想明白,因為範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