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奪目,冥家男子都很出色,而身體不大好的風賜比大哥多了幾分陰柔俊美。突然,那道銳利的視線越來越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像是在找尋什麼,又像是發現什麼,冥念玉這才想起,難道他連視覺也恢復了?在那雙熾熱的目光裡,她緩緩的別開頭,不再言語。冥念玉不知道的是,姒風賜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的樣子,才使勁地凝視著她。但是不知為何,隨著眼前景象一點點清晰,便漸漸地在心底刻畫出了她的樣子,再然後竟有些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大風吹過,火堆漸漸熄滅,冥念玉站在山頂望天,既有抵達暗城的解脫,又有別離大哥後心底的積鬱。姒風賜順著小路爬了上來,將包裹遞
給念玉,說:“現在就走。”
念玉愣了片刻:“不跟大叔打個招呼嗎?”
風賜扯了扯嘴唇,冷笑片刻,說:“冥念玉,你真的很囉嗦。若是再耽擱下去,即使你不在山中,為了找到你,以冥念塵的心性也會大舉攻山。敕封不攻崇門山是因為此地不屬於任何一國,若是巴國先搶佔了,冥國怎會同意?但是如今,冥念塵有個很好的藉口,這山中盜賊怕是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念玉垂眸,雖不願相信卻無法不認同他的觀點,突然體會到母親當年的心境。救一個人可能意味著犧牲更多的人,但是她卻不能不救。摸黑下山,步伐略顯沉重,待剛抵達山底,就聽到遠處山叢突然雜亂起來,回首山頂,燈火通明,點點紅光瀰漫山野,冥念玉不忍多看,冷漠地轉頭上馬,直直地向北駛去。
最後的記憶始終是阿蘭那張燦爛的笑面;像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還未到山叢爛漫時便默默凋零。對不起;念玉默唸;平靜的面容沒有一絲情緒;只是那雙深邃若秋水的眼眸裡染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冥史記載,崇門山山賊456人於景福四十八年二月被冥念塵全部剿滅,其中包含賀丹八部共計四百三十六人。因此,賀丹保守派終於向主戰派妥協,暗城之戰終於爆發。
起兵
冥念玉知道此事時已抵達二重,複雜的感覺壓得胸口喘不上氣,她用小刀狠狠地劃破自己左手背面,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略微減少了內心的疼痛。
“你是瘋子嗎?”風賜一把抓過她的手掌,冷漠的眼眸閃過一絲怔然。
二重城主名叫捍禦,身材高大,出身貧寒,憑藉一身好力氣受到冥玉眠賞識,親封驃騎將軍。
“積雪未消,新雪又至,整個冬季就沒見幾個晴天,真讓人心煩。”念玉一身素服站在城牆之上,遠方的天空染紅破血,父親,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她,便要開始迎戰了。
“殿下快隨末將進屋吧,北方的天氣早晚落差太大,怕是一般人難以承受。”
冥念玉沒有移動,背對著眾人發出幾道淒涼的笑聲“你們看,這世上的事物都是應運而生,有慾望,便有了權力之爭;有了戰爭,便有了戰士;有了戰士,便有了血肉;有血肉,便終究會血流成河……北方的天空……紅得讓人顫抖……”
“殿下!”捍禦單膝跪地,面露難色。
良久,冥念玉緩緩轉過身子,漠然地說:“你,為何如此輕易屈服於我?”
捍禦垂頭,不太敢直視她眼底折射出的陰暗,像是清澈的沛江湖水般攝人心扉“皇上親征途徑二重時曾留下密旨,命屬下在此等待公主陛下。”
“……”一陣冷意突襲大腦,冥念玉單薄的身子在空曠的大地上顯得搖搖欲墜,說:“父親……料到我會來?”
捍禦沉默地點點頭。
“他,還曾說些什麼?”念玉怔忡著,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心不在焉,莫非父親早就知道北上是一條死路,但為何卻依舊如此……
捍禦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手帕,紅色的鳳凰圖騰下角,深深淺淺刻著一個“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