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虎不停地嘆氣,聲音悲慼起來,勸道:“殿下,曼虎十分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做國君者必不能被感情左右,要做到雨露均霑,否則是執政之大忌。今日的躊躇可能會釀成日後的國災;況且,姒風賜因為天生眼殘,性格孤僻,心性十分殘忍。據說除了待他如親子的福玉公主外,幾乎不給任何人情面。今日我方失信於他,他又怎能善罷甘休?景福帝年事已高,姒統玉心不在朝政之上,將來繼承大統的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並且我聽傅大人說,因為擂臺鬥毆,姒風御誤傷了念玉公主,殿下把他囚禁大牢已經15天了……”
冥念塵臉色越來越差,點頭道:“他傷我三妹,囚他15天已經算輕的了。”
“殿下!”
冥念玉轉身,不再搭理,準備回宮,曼虎突然攔到前面,屈膝道:“關於竹林行動……”
“曼虎。”冥念塵大喝一聲,打斷他,無比正色道,“今日就到此為止,我會親自送三妹回蜀。傅大人那裡,相信你已經知道怎麼做了吧……”說罷,冥念塵毫不猶豫地甩袖離去。
曼虎望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起身,外面的寒冷比不上此刻的心涼。他一直以為冥念塵是個沒有心的人,雖然有遠見卓識,卻一直深藏不露。還記得自己18歲那年,父親受到起義軍的牽連,曼氏由鞠躬盡瘁的老臣被打壓成謀反人士。如果不是巴姬公主,他早已經被投放到秦城監獄。所以,他說不清楚自己對皇家是愛還是恨,但是整整14年了,他把公主和念塵當作自己最看重的人,也一直在等待那個喜歡仰望天空、不善言辭的孩子披上皇袍的一刻,想看他站在高高的景臺上,即使自己只是仰望,也會覺得倍感欣慰。但是為何,此時卻出來了一個冥念玉?那個天下皆知的鬼面胎。不可以,他不允許這樣一個女子打破了他執著多年的夢想,那不只是巴姬公主的夢想,更是巴國百姓千秋萬代的夢想。動盪的時期剛剛過去,巴國需要一位果斷英明的君主。這個人除了冥念塵外,別無他選。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子就毀掉如此牢固的根基……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曼虎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冥念玉必須死。
一陣冷風吹過,幾片殘雪被刮到了地上,一下子就化為虛有。原來這世間萬物不過是由無到有再到無,而我們的生命也終究難逃一死。
番外 姒國風賜
姒國風賜
南朝無雪,卻也寒冷徹骨。
剛剛從巴國趕回來的孫長史面帶憂慮,沿著宮裡寬寬的甬道,急急地趕往風耀宮。滿是皺紋的臉上出著虛汗,在這大姒宮中,誰人都明白要是晉見太子殿下是一刻也不敢擔擱的。因為姒風賜天生眼殘,性格十分暴戾,若是晚了一刻或者說錯什麼話,不管是幾品官員,都難逃一死。曾經便有一名年輕官吏,玩笑說南朝歷代皇室不曾出現過異色眼瞳,即使太子妃出身邊界,藍紫色眼眸也太過詭異。此話才出的第二日,此名男子便暴死在家中,死狀慘不忍睹。朝堂之上,無人敢言,心中或多或少地認為與太子殿下定有瓜葛,從那一天起,沒有人再敢說他不過那時他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風耀宮中,燈火輝煌,宮殿盡頭的金鑲龍椅上凌亂地散落著女子的衣衫。一陣陣已經走了聲的呻吟聲和著臥床發出的吱嘎聲從屏風後傳過來,間或夾雜著男子略微粗重的喘息聲。
藍衣小太監站在門外,面色平靜,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倒是孫長史面色紅潤,大氣不敢喘一下地候在門外,本能地後退了幾步,想走,卻又不敢。
“誰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從龍紋金帳中傳過來。
孫長史心中一動,如此細微的腳步聲都能驚動裡面那位,虧自己還以為夠小心了。只是明明知道有人,卻還敢如此放蕩行骸的除了南朝太子姒風賜之外,再無他人。
小太監一聽,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