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後廚。
田芯在原位坐了起碼有五分鐘,腦子裡亂成一鍋粥。她完全想不到姜梅竟然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如果說其他員工,甚至李翠。解英這些還沒長醒的年輕小妹忽然之間腦殼壞掉去做這種事,她都不會那麼意外;可姜梅,一個知書達理。溫柔漂亮,而且已經結婚生子,為人母的女人,竟然跑去幹這種搞不好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的醜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腦殼被門夾了嗎?
想不通歸想不通,田芯知道,米粉店出了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擅自處理的了。於是,田芯便拿起店裡的電話,打給了王勃。
————————————————————————————————
“……事情。事情就是這樣的了。勃兒,你,你會怎麼處置梅姐啊?梅姐其實也很可憐的,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怎麼?能不能放過她是吧?哼。這種事情,不是你應該操心的!”王勃“哼”了一聲,面無表情,一把拉開玻璃門,直接朝亮著燈的後廚走了過去。關萍見了,趕緊跟在王勃的後面,跟了幾步,被王勃轉身一瞪眼。關萍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跟下去。
此時的田芯。正在廚房裡小聲數落著姜梅,說她怎麼這麼糊塗?幹什麼事不好,去幹這種犯法的事?然後又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偷店裡的香料,是不是看“曾嫂米粉”生意好,也想去開一家?但開米粉店有這麼容易嘛?馬路對面的那家“李嫂米粉”開了快一個月了,生意如何你也是看到的。頭幾天倒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人去吃,現在還有人去吃嗎?馬上就要開垮敢(倒閉)了!
但姜梅不說話,只是搖頭,站在那裡默默的流淚。
王勃走進後廚,見到了田芯和姜梅。
田芯一見王勃來了,急忙走到他的跟前,拉著他的手,小聲的說:“小勃,別犯渾!有什麼話好好跟姜梅說。她已經知道錯了。”
王勃面無表情的點頭,指了指房門。田芯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後廚內只剩下了王勃和姜梅。
王勃看著眼前的姜梅,仍穿著米粉店的制服,橙色的polo衫,下面是黑色的西褲,頭上的鴨舌帽倒是沒戴,不知道擱哪兒去了。
旁邊的大理石餐檯上放著一個綠色的小布包,口子已經勒緊。王勃拿起來,顛了顛,沒啥分量。開啟,露出八角,三萘,小茴香,香葉,桂皮,陳皮等十來種香料。
王勃重新系好綠布袋口的繩子,捏在手中,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悽惶絕望的女人,把手中的綠布袋拋起,掉下,然後又拋起,如此反覆。
在面對田芯的時候,姜梅除了搖頭,便只是默默的流淚,如同一尊木偶。王勃進來後,姜梅開始變得極其的緊張,特別是當王勃不言不語的檢查布袋,隨後又拿在手中不停的朝上拋擲時,一股無形的,甚至比面對張小軍還要強烈十倍的壓力緊緊的把她攫住,幾乎讓她快要窒息。
就在姜梅快要堅持不住,想要就此跪下來的時候,王勃卻開了口:“說吧,為什麼?”
“嗚嗚嗚——”王勃的開口,讓姜梅感到自己身上壓力為之一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再也無法忍住的因屈辱,驚嚇,委屈,羞憤等等情緒所形成的情感洪流。姜梅開始低聲的嗚咽起來,但如同面對田芯時的樣子,仍舊不言,只是搖頭。
就在這時,關萍匆匆來到後廚門口,小聲的對王勃說:“勃兒,王,王伯伯回來了。”
王勃暗叫一聲該死,點了點頭,讓關萍出去。轉頭看向眼前的姜梅,就見剛剛還在低聲哭泣的她哭聲頓止,面色如土,嘴唇發青,一臉的駭然,以至於她的整個身子,都在輕輕的顫抖。
姜梅的這幅表情,立刻讓王勃想到了兩個傳說中的成語:兇名昭著,小兒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