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行奔波過後,今日的狩獵之旅對魏嬈來說就像離開京城去了外祖母的閒莊,令她心曠神怡。
走了一段路,楊家兄妹停下來喝水。
陸濯見了,遞了一個水袋給魏嬈。
他腰間墜了兩個水袋,遞給魏嬈這個袋口繫了彩繩,以作區分。
楊燕看看剛從她手裡接過水袋正仰頭灌水的二哥,新奇地看著下方的夫妻倆。
陸濯注意到她的視線,笑著解釋道:「我的是白水,夫人不喜喝白水,灌的是花茶。」
魏嬈正喝水,礙於禮數背對著上方,並不知道楊燕在看這邊,突然聽陸濯胡謅什麼花茶,她就嗆到了,灑了一些水出來。
陸濯立即取出袖中的白帕走過來,一手扶住她的背,一手拿帕子給她擦拭唇角,目光無奈又寵溺:「慢點。」
魏嬈拿眼睛瞪他。
陸濯笑笑,擦完她嬌花般的臉,垂眸看向她灑了水的手。
魏嬈便把水袋丟給他,側身道:「我自己來。」
陸濯的帕子也不知道乾淨不乾淨,魏嬈又偷偷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夫妻倆如此恩愛,楊家兄妹早識趣地往上看了,楊燕臉龐微紅,以前她覺得什麼樣的男兒都配不上自己,但若也能遇到世子爺這般的男兒,既俊美又溫柔體貼,那她也願意嫁。
進了深山,五人分成兩隊單獨行動,魏嬈與陸濯自然是一組。
沒有外人,便不用做戲,魏嬈不管陸濯,只管往前走,專心留意周圍的獵物。
陸濯落後幾步,目光更多時候都停留在她的側臉上。
他想到了兩人的第一次見面,當時也是在山中狩獵,魏嬈一身紅衣從樹上跳下來,輕輕幾個跳躍便找到了一處藏身位置,然後一箭射中了他與戚仲愷追逐許久的野豬。
當時陸濯以為她是少年郎,還為她的身形箭術道了聲好,她意識到野豬有主馬上離開,並無爭搶之意,足見心性正直,陸濯便起了結交之心,誰想到她轉過身來,竟是一個容貌艷麗的女郎。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陸濯自然要避嫌,並且認為對方一個女子竟然跑到山中狩獵,暗覺不妥。
她肯定看出來了,所以兩人初見,樑子就結下來了。
誰能想到,陰差陽錯,兩人竟成了夫妻。
魏嬈突然回頭,朝他做了個手勢。
陸濯停下腳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遠處的樹林中似乎有一團黑影,如果不是那黑影小幅度地晃來晃去,很難令人注意到。
陸濯悄悄來到魏嬈身邊。
魏嬈見到的獵物有限,低聲問他:「是野豬嗎?」
如果是黑毛野豬背對他們在拱地,屁股看起來應該是這樣。
陸濯搖搖頭,幾乎就在她耳垂上方道:「是黑熊。」
魏嬈眼睛一亮,她在雲霧山上從來沒有見過熊。
陸濯目測黑熊與他們的距離,足有五百步,也幸好夠遠,他與魏嬈才沒有驚動這頭熊。
「熊的視力有限,耳朵、鼻子都很敏銳,能夠聞到一里地遠的氣味,它沒發現我們,是因為我們在下風處,可就算我們悄悄靠近,到了三百步,它依然能聽到聲音。」
魏嬈心中一驚,她的箭法,如果能靠近黑熊百步,才有把握射中黑熊的要害,三百步,陸濯臂力再強,怕也不行。
「熊跑得快嗎?」魏嬈踮起腳張望,覺得那熊土丘似的一坨,可能不擅長奔跑。
「比我快。」
魏嬈難以置信地往後仰頭。
陸濯垂眸,看著她的眼睛道:「人不可貌相。」
就像她,看起來是個狐狸精,其實每晚都要把門窗關緊,防他防得很嚴。
魏嬈不知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