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雖然好奇他去做了什麼,卻沒有開口詢問,兩人的關係只限於假夫妻,連朋友都算不上,她見到戚仲愷,至少還能心平氣和地聊聊天,陸濯與她,要麼做戲要麼互諷要麼爭吵要麼商談,好像就沒有正常交談過。
兩人間還剩五六步的距離,魏嬈像休息夠了一樣,站起來,拍拍衣袍上的浮土,便要繼續出發。
「喝口水吧。」陸濯叫住她,將她的水袋自腰間解了下來。
魏嬈處於可喝可不喝之間,不過此時喝了也好,免得等下渴了還要去找陸濯要水袋。
她停下腳步,在陸濯遞水袋過來的時候伸出手。
陸濯朝她笑了笑,美玉般的臉令周圍的樹林都明亮了幾分。
魏嬈不懂他笑什麼,垂眸,就在手指都要碰到水袋的時候,她發現袋口紅繩的一端繫了一朵嫩黃色的野花,單層的花瓣,水靈鮮嫩,是魏嬈進山後看到過的最漂亮的顏色。
「陸某不善言辭,屢屢失言惹姑娘生氣,這花權當方才冒犯的賠禮,不知姑娘能否原諒我?」
陸濯溫聲道。
魏嬈這下知道他剛剛去那邊做什麼了,難為他眼力好,隔了這麼遠都能注意到這抹嫩黃。
眸光流轉,魏嬈從紅繩上取下這朵小黃花,指腹捏著花莖看了看,突然笑了,對陸濯道:「世子每次冒犯我都會賠罪,賠了一次下次再犯,我都分不清世子究竟是真心賠罪,還是看我脾氣好,便把觸怒我當樂事,事後隨便再想個辦法來哄我。」
陸濯正色道:「陸某不敢,陸某真心賠罪,姑娘若覺得這賠禮太輕,回城後我再物色一份貴禮。」
魏嬈:「那倒不必,只要世子願意簪這黃花,直到出山再取下,我便原諒世子。」
她嘴角抿著,可陸濯在她眼中看到了桃花般燦爛的笑意。
陸濯笑了,朝她低頭,看著她腳上的鹿皮小靴道:「還要勞煩姑娘替我戴上。」
魏嬈沒料到他這麼好說話,頓了頓,目光在陸濯的頭頂轉了一圈,最後小心翼翼地將花別到了陸濯左耳邊的鬢髮中,她別的很牢,除非陸濯故意上下亂跳,否則哪怕他追殺獵物,也顛不掉這朵小花。
「好了。」魏嬈拍拍手,幸災樂禍地道。
陸濯抬起頭。
他長得俊美,卻毫無女子的陰柔之氣,一身君子如玉的儒雅之風,便是耳邊簪了花,竟也沒有任何滑稽之感,只增添了他的丰姿。
儘管如此,魏嬈還是很得意。
看夠了,魏嬈就想走。
「姑娘稍等。」陸濯攔到她面前,笑道:「這裡沒有鏡子,姑娘別動,讓我借你的眼睛為鏡一用。」
說完,他突然靠過來,俊美的臉距離魏嬈只剩半尺。
他那麼專注地凝視她的眼睛,魏嬈不知道自己眼睛裡有什麼,卻在陸濯寒星般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唇瓣微啟,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呆呆愣愣的樣子。
羞惱頓起,魏嬈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陸濯笑容加深,追上去道:「你還沒喝水。」
「離我遠點!」
在山中轉悠了一個多時辰,魏嬈看到一頭小鹿,可那小鹿輕靈可愛,魏嬈沒捨得獵殺。
「看不出姑娘竟然也有心軟的時候。」陸濯在她旁邊笑道。
魏嬈就想朝他的肚子放一箭。
小鹿跑了,也該去與這片山峰的山頂與楊家兄妹匯合了,路上魏嬈又看見一隻三尺來長的大刺蝟。那刺蝟想必對一身的刺頗為自信,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腦袋往肚子那裡一蜷,蜷成一團刺球不動了。
魏嬈有氣沒處撒,朝這刺蝟放了一箭。
刺蝟中箭倒地。
陸濯瞥見魏嬈翹起的嘴角,突然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