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淡笑。
龍舟宴上的那些婦人竟然覺得魏嬈需要在簪花上動手腳才能勾引世家子弟,如果她們見過魏嬈對戚仲愷的守禮,如果她們見過魏嬈此時刻意流露出來的嬌媚多情,稍微對比,就該知道魏嬈對戚仲愷沒有半分念想。
「出發吧。」放下茶碗,陸濯站了起來。
兩人同時走向廳堂門口,出門的時候,已成了並行的姿勢。
繞過走廊,到了前院,阿貴已經早早地在候著了。主子們一過來,阿貴先觀察世子爺,見世子爺丰神俊朗步履從容,似乎昨晚休息得非常不錯,阿貴頓時放了心,萬一世子爺把自己折騰得病情加重,國公爺還不扒了他一層皮。
看過了世子爺,阿貴忍不住又去看少夫人,結果只瞧了一眼,阿貴就被燙一般低下了頭,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前幾日的少夫人已經是極美,這一圓房,少夫人竟然像那突然綻開到極致的花骨朵,艷麗到他這等凡夫俗子都不敢妄加窺探。
直到此刻,阿貴終於明白了英國公夫人挑四姑娘為世子爺沖喜的良苦用心。
放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仙女在身邊,世子爺但凡能睜開眼睛,多看一眼就堪比多吸了一口仙氣,再大的病都能給沖好。
「把松月堂眾僕都叫過來,回頭給少夫人請安。」陸濯笑著吩咐道。
阿貴連連點頭。
陸濯繼續帶著魏嬈朝英國公夫妻居住的忠義堂走去。
英國公府是京城一等一的權貴之家,府邸極大,陸濯的松月堂離忠義堂都算近了,仍是要走上一刻鐘。
陸濯如閒庭散步,不緊不慢,魏嬈走在他身邊,默默地記住這一路所見。別看她已經嫁過來好幾日了,但這些日子魏嬈都待在松月堂哪都沒去,以前做姑娘的時候,魏嬈也沒有機會來英國公府做客。
「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是西花園,夫人以後無事,可去園中打發時間。」陸濯突然開口道,目光溫和,聲音低柔。既然簽了五年的契書,陸濯便會遵守,一旦離開她的雅風居,陸濯也開始了演戲。
魏嬈嬌聲道:「下午便無事,世子陪我逛逛如何?」
陸濯目視前方,笑著應允:「好。」
碧桃就跟在兩人後面,見自家姑娘與世子爺演得跟真的一樣,碧桃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終於到了忠義堂前。
牌匾上刻著莊嚴肅穆的「忠義堂」三個大字,在牌匾的左下角,還提著一行小字,解釋這匾額乃先帝御賜。
魏嬈仰頭注目,想到了陸濯那些為國盡忠戰死沙場的列祖列宗。
從匾額下方跨進去時,魏嬈收斂了臉上的假笑。
忠義堂的大廳當中,英國公府四房的長輩小輩都到齊了,齊刷刷地朝小夫妻倆看了過來。
「郎才女貌,母親眼光就是好。」二夫人笑著讚許道。
三夫人、四夫人紛紛點頭認可,陸濯的母親賀氏只管笑,誇讚魏嬈的話,這幾日她說的太多,已經沒有什麼新鮮詞了。外面那些關於魏嬈的流言蜚語,賀氏都知道,可魏嬈救了兒子的命,光憑這一點,賀氏對魏嬈就一萬個滿意。
幾位夫人都感激魏嬈的沖喜之恩,陸濯的四個堂兄弟見到今日的魏嬈,沒一個不愣神的,穩重些的反應過來馬上收回視線,年紀輕還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著魏嬈,譬如三公子陸淙、四公子陸澤、五公子陸澈。
最穩重的二公子陸涯依次朝三個弟弟使眼色。
三個少年郎俱都臉上一紅。
英國公夫人但笑不語,魏嬈長得太美了,少年郎們沒見過世面,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守城今日感覺如何?」英國公夫人先關心長孫的身體。
陸濯笑道:「幸有夫人照顧,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