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樁不成道理的理由,已足夠澹臺又離來對付你了,浪雲,不能用對常人的眼光去衡量澹臺又離,很多事情,他的看法及論調是與眾不同的!”
嘀咕一聲,衛浪雲道:“簡直是個老瘋子!”
呵呵大笑,田壽長道:“在我來說,頗有同感。”
眯著眼,他又道:“那妮子聞說生得極標緻,可是如此?”
衛浪雲笑道:“名不虛傳!”
“又聽說心高氣傲,冷若冰霜?”田壽長道。
舐舐唇,衛浪雲道:“有一點,只是蠻不講理,以為,呃,誰都該聽她的排程,其實人家又不是她的兒子,哪有這麼些孝順法?”
一拍屁股,田壽長站了起來,笑吟吟的道:“你去吧,記得沿途小心,按時回來。”
跟著站起,衛浪雲也笑道:“放心,二叔,我一定按時回‘仙牛洞’。”
兩人分成兩個不同的方向躍下巖頂,衛浪雲招過坐騎,翻身而上,放韁直往斜坡下面奔去。
沿著先前的那條荒道朝前趕,馬行如飛,卻是又平又穩,這—遭,衛浪雲是往“富陵鎮”去探望他的生死之交拜兄弟赫連雄去,赫連雄號稱“無形手”,是名懾大江南北的黑道組織“蠍子”當家,赫連雄與衛浪雲有著過命的交情,每次由“勿回島”,來內陸,衛浪雲都會抽出點時間去探望他,當然,在將來遲早要發生的武林爭霸戰上,赫連雄和他的“蠍子”兒郎也會是“勿回島”方面的一支得力臂助!
“富陵鎮”距離這裡約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以“狂火”的賓士速度論,只要半天功夫也就到了,“蠍子”的大本營便設在那裡,在衛浪雲來說,對這附近的地形,他也已是“識途老馬”啦!
馬兒奔著,跑著,蹄聲有如一串接一串的密雷,急勁的溜向天邊,蹄後揚尖,四周景物迅速倒退,那荒路,便一大段—大段的被拋棄在後面了。
頭巾飛舞,袍角飄揚,衛浪雲坐在馬上顯得灑逸無比,他目注前途,知道不用多久便將經過原是遠古河床的遺留,如今早已變成一道亂古凹地的幹澗,而過了那道為陵脊夾持著的幹澗,再有個把時辰也就到達目的地了。
抬頭看看天色,雲絮後的秋陽也已朝西偏了一大截,衛浪雲舒適的穩坐鞍上,自言自語的道:“過午好久了,只是今天的天氣十分不錯,有云遮著日頭,涼習習的;要不,不真得頂著太陽烤人油吶……”手搭涼棚遙向前看,他又寬慰的想:“好啦,快到那條亂石澗了……加點勁跑,到了赫連大哥那裡正好吃他一頓接風筵……”片刻後,“狂火”已一片旋風也似捲上了一道陵脊,順著陵脊翻過去,唔,是一道蜿蜒而起伏不平的亂石幹澗了。
這條幹涸了好多年的河床可是夠寬的,這邊與對面,怕沒有百多丈的距離,整個幹澗,全為大小不均的卵石所佈滿,高低起伏,重疊堆積,再有一叢叢的野生雜木零散點綴在幹澗四周,看上去,就越發單調乏味了……。
下了陵坡,路,早就沒有路啦,幹澗裡只是一片靜寂,偏西的斜陽將一抹偶而露自雲朵後的夕照有氣無力的投注進這裡,景緻是荒澀而微帶著淒涼的,前後左右,此刻全沒條人影。
嘀咕著,衛浪雲小心翼翼的策騎緩行,馬兒高一腳低—腳的,他坐在鞍上也直顛得屁股生痛。
突然—一
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怪叫著從一叢雜木中撲翼飛起,那叫聲似帶著驚慌,“咕——呀——咕呀!”
“呸”的吐了口唾沫,衛浪雲罵道:“媽的,這扁毛畜生!”
泛著寒意的秋風拂過澗底,帶起一陣輕嘯,叢叢的雜木簌簌搖晃著,響起一陣像是低語的聲音。
衛浪雲懶洋洋的騎在馬上,緩緩朝對面走,他心裡在想著別的事情,一些很煩很複雜又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