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德林用手中短弓指著面前不遠處的精靈少女,彷彿對對方的招呼聲充耳不聞。
“可真是冷漠,”精靈少女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但那笑容此刻卻多出了很多譏諷和詭異的感覺,“之前的旅途上你可一直以長輩和保護者自居的。”
“語言並不能拖延你的時間,”索爾德林淡然開口了,弓弦上已經漸漸充盈起奧術的輝光,“你是誰?”
“我?”貝爾娜的嘴角微微翹起,“我只是一個遠遊在外的……德魯伊罷了。”
隨著精靈少女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她的身影驟然被一團憑空出現、狂亂飛舞的落葉籠罩起來!
索爾德林想也不想便鬆開了手中的弓弦,一支充盈奧術能量的箭矢劃破空氣,並在半空中分裂為十幾道刺眼的光華,全無死角地覆蓋在那片狂舞的落葉風暴上——一道道致命的光華毫無阻滯地穿透了落葉,然而索爾德林絲毫沒有放鬆,危機感讓他近乎本能地高高躍起,在他離地的一瞬間,無數帶有劇毒的黑色荊棘也從地表冒出,將他原本站立的那塊岩石絞的粉碎!
奇特的花香瀰漫開來,不正常的魔力之風鼓動著周圍的林木,樹葉和樹枝抖動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一個沙啞、扭曲,明顯被刻意掩飾過的女性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對我產生懷疑的?”
索爾德林落在地上,一層翠綠的光環從他腳下蔓延開,阻礙著那些劇毒荊棘的生長,也阻斷了那些無處不在的花香,他皺眉看著不遠處重新凝聚起來的身影——那身影仍然頂著貝爾娜的面孔,但其下半身卻變成了用根鬚、藤蔓支撐起來的詭異形態,敵人的奇特形態讓他產生了警惕,他一邊小心觀察一邊說道:“我確實一直沒發現——但就在我要離開信使大廳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幾天的精神狀態和判斷力都不太對勁,於是便去詢問了荊棘之心大師這兩個世紀以來的收徒記錄——她這兩個世紀根本沒有收任何新學徒!”
“竟然這麼快就擺脫了迷亂花粉的效果麼……”半人半樹的女性德魯伊輕聲笑著,四周的花香卻變得愈發濃郁起來,大量妖異的花朵正在她腳下盛開,將干擾心智的氣息散佈到整片林地,“我還以為你這一路都跟我在一起,一直不停地受著低劑量花粉的影響,根本不會回憶起那些紕漏的地方呢……”
“你小看了從剛鐸廢土中倖存下來的人……”索爾德林再次拉弓上弦,“別費功夫了,在我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那些花粉對我沒用——沒了這些迷亂心智的把戲,你不是高階遊俠的對手。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你潛入監控站是為了什麼?”
“貝爾娜·輕風確實是荊棘之心的學徒……只不過,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邪異的女性德魯伊微笑起來,“她是一個結束遊歷想要回家的精靈,但卻倒在了回家的路上,而我,只是幫了她一把……
“另外,驕傲的高階遊俠,你真的認為自己勝券在握麼——你確實能抵抗迷亂花粉的效果,但你帶來、埋伏在這附近的那些普通遊俠和哨兵……他們也能抵抗麼?”
索爾德林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刻便眼神銳利起來:“我一個人足夠把你留在這兒。”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枯萎樹人!”
“手雷投擲!”
“?”
提豐帝都,奧爾德南,貴族區。
裴迪南大公站在懸掛著家族先祖畫像(並沒有詐屍)的書房中,靜靜地看著外面沉浸在如煙霧氣中的帝都街景,那些或高大壯麗,或金碧輝煌的建築物此刻都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不散的迷霧隱去了帝都中的許多細節,唯有那些最高大、燈火也最明亮的貴族和皇家建築在霧中傲然挺立著,它們用燈火和自身的龐然輪廓勾勒出許多的壯觀剪影,在迷霧中也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