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短暫的瞬間,馬里蘭爵士和作為對手的開國大公錯身而過,一股龐大的力量壓迫在他持劍的手上,讓他的騎士劍幾乎脫手而出,待他重新掌握平衡之際,卻發現眼前已經失去了高文的身影。
下一刻,他便注意到周圍的霧氣突然凝滯下來,原本應當無形無質的霧不知何時已經被傳奇公爵的力量統御,猶如鋼鐵一般“澆鑄”成了巨大的牢籠,他身上的鎧甲在這鋼鐵之霧的重壓下寸寸開裂,拿在手上的騎士劍也在重壓下漸漸扭曲。
他奮力掙扎了一下,隨後靜止下來,那把黑色的開拓者之劍已經壓在他的肩膀上,劍刃上沒有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但卻傳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濃霧消散了,那股彷彿被澆鑄在鋼鐵中的壓迫力也隨之散去,馬里蘭爵士抬起頭,看到那兩束毀滅一切的奧術洪流正緩慢地掃過天空在奧術洪流的終點,磐石要塞的護盾正伴隨著一陣陣轟鳴與尖嘯聲化為滿天四散的光粒,而奧術洪流則穿透已經失效的護盾,在那黑色的、屹立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城牆上切割出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巨大裂痕。
二號高地上,菲利普騎士親眼見證了磐石要塞魔法屏障的崩潰,他毫不遲疑地下達了開火的命令:“目標護盾已消失,所有火炮開始射擊!”
單發威力巨大的“正義-i型”加速炮和火力猛烈的“說服者-i型”加速炮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上百道淡青色的彈痕再次劃破天空,在越過寬闊的戰場平原之後,沉重地轟擊在那座黑色要塞的城牆上。
這一次,塞西爾人的所有“天火”終於全部啟動了。
用巨石堆砌、用金屬澆鑄縫隙的磐石城牆第一次直接面對天火的威力,原本被認為堅不可摧的牆磚在一瞬間便四分五裂,爆裂出漫天的破碎石塊和灼熱的金屬溶液,仍然堅守在城牆上的少數士兵在護盾崩潰之後便開始撤離,但仍然有部分來不及撤離計程車兵被震下城牆,或者直接被炮火擊中、被碎石彈片擊中而當場斃命,預想中的防禦反擊力量,在護盾崩潰的瞬間便已經蕩然無存。
留守在城中的騎士、軍官和南方貴族們一片混亂,縱使仍有軍官在勉力維持秩序,要塞城破的情況下也無法力挽狂瀾,而更讓人恐懼的是,那兩道恐怖的能量光束在短暫沉寂了不到十分鐘之後竟再一次出現了。
它們不斷在天空掃過,低沉的嗡嗡聲變成了比天火墜落時的尖嘯聲更讓南方貴族們恐懼的東西,那些光束不再長時間地切割城牆,而是不斷摧毀著城內和城牆上的法師塔、箭塔、哨塔以及城堡的上層區域。
所有能夠作為守衛據點的高層設施都在被逐一清掃。
馬里奧蘭子爵和康思科子爵奔跑在城堡的外部階梯上,拼了命地想要從這片人間煉獄逃出去。
爆炸聲和人的呼號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天空不斷傳來天火墜落的尖嘯和光束掃過天空的嗡鳴,這一刻,他們再次想起了碎石嶺上的恐怖記憶,以及在那之後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絕望的荒野逃亡,他們已經顧不得任何貴族的體面和最基本的禮儀所有的隨從都被拋下,所有的尊嚴都可以放棄,他們換上了城堡裡雜役和馬伕的衣服,在逃離房間之前捲走了視線範圍內能看到的所有金銀和寶石,然後毫不停歇地奔跑在這道彷彿永遠看不到盡頭的階梯上。
又是一陣令人牙酸的嗡鳴聲從高空傳來,身材矮胖的馬里奧蘭子爵恐懼地回頭望去,他看到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束正緩緩掃過城堡上層區的塔樓,在光束所及之處,石頭建造的塔樓被湮滅在一連串的爆炸中,剩餘的部分則化為漫天掉落的“石雨”,而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則是城堡原本的屋頂那裡也被光束掃射而消失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塞西爾人始終沒有用天火轟炸城堡區,而只是在用光束掃射城堡的上層,但馬里奧蘭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