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保持冰封般的面容,已經是她能對這些人表現出的最大禮貌了。
她坐了下去,一旁的柏德文法蘭克林公爵卻站起身,接著說道:“所有新政都不會強制推廣,但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請大家記住,貴族的美德之一便是牢記自己的誓言,所以你們也不要忘記自己今天的決定。今天在這裡反對在自己領地上建設新式工廠的,將來如果想要建廠,必須無條件向王室支付三成的贖買金,這是為了贖買你們今日所放棄的建廠權;今天在這裡拒絕讓道路連通自己領地的,今後王國修建任何道路都會繞開你們,除非你們像贖買建廠權一樣贖買道路;今天在這裡拒絕簽訂通商協議的,十年內都不準成立新式商會或公司除非你們贖買商業改制權。”
西境公爵帶著平靜的面容,一條條陳述著這些條件,而他的語氣和表情讓現場剛剛開始竊喜的貴族們很快便困惑且不安起來。
他們知道今天在這裡討論的是什麼那是一大堆離經叛道、聳人聽聞的東西,是從南境傳來的古怪規矩,攝政公爵要求貴族們放棄一部分特權,要求大家服從王室的管理,在自己的領地上開辦新式的工廠,設立能夠威脅領主統治的市鎮議會,修築道路,開辦公司……這些東西一條條拿出來,全都是徹徹底底的威脅和剝奪。
然而西境公爵卻將它們稱作“權利”,並宣佈今天每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貴族都是放棄了這些“權利”,甚至說將來有朝一日如果有人想建工廠、開公司、修道路了,還得花錢贖買這些“權利”?
這匪夷所思、荒誕古怪的說法實在難以理解。
長廳中的人在困惑中沉默著,又在困惑中低聲討論著,有一些人似乎稍稍反應了過來,還有一些人似乎是被西境公爵的態度唬住了,他們謹慎地招來自己的侍從,寫下紙條遞給公爵,但更多的人卻只是攤開手,搖著頭
誰會要這種“權利”嘛?從身上割肉的權利?
這場吵吵鬧鬧的會議結束了,貴族們四散離開,偌大的長廳中除了侍從和衛兵,很快便只剩下兩位攝政公爵和一位名義上的王儲。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氣,”維多利亞看著柏德文公爵,略帶感嘆地說道,“你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在這種場合下發脾氣的。”
“我確實是在生氣,但也是認真的,”柏德文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疲憊,“這可以讓一部分人產生困惑,至少他們會多思考一下,而另一部分人……他們至少有朝一日能為王國國庫帶來些許貢獻。”
維多利亞皺著眉:“有多少人動搖了?”
“不到一成的人,”柏德文公爵回憶著遞上紙條的人數,搖著頭,“多是遠離王國大道、領地本身就不算富碩的貴族,還有無地的王室貴族,這些人在財富和特權上沒什麼顧慮,卻擔心失去王室的庇護,他們表示願意私下裡再多瞭解一下我們的新政。”
“一成……”維多利亞冷哼了一聲,那冷哼中卻帶著濃濃的無奈,“還真多啊。”
這位北方女王也會遇上無奈的事這讓柏德文感慨萬千。
“就和我們預料的一樣,困難重重,”他嘆了口氣,對維多利亞說道,“我們已經儘可能調整了變革所涉及的領域,去掉了那些對實地貴族影響最大的條目,卻還是招致了這麼強烈的牴觸,算上昨天、前天兩場會議,整整三天的討論,透過的條文只有區區五條,還都是無關痛癢的部分……”
“我一開始就說過,再怎麼調整都是一樣的結果從那些人口袋裡拿走一枚金幣和一百枚金幣是沒有區別的,因為他們連一個銅板都不願意失去,”維多利亞搖著頭,“你要在他們的土地上建工廠,修路,設定官員,這是動了他們的根本。”
始終沒有開口的威爾士摩恩突然開口了:“至少我們可以先從王室直屬封地開